我們一行人又不分晝夜地趕回匈奴。我告誡自己,每離大漢遠一點,對允誌的思念就應該淡一點。
回到帳幕,已是深夜。
小軒升起了篝火,燒了一大鍋的水,摻著冷水倒在浴桶裏。從大漢回來的路上,我們馬不停蹄,都不曾沐浴過。小軒在浴桶裏鋪撒了一層細細的花瓣。
我驚喜地看著她,哪來的玫瑰花瓣?
“我在大漢集市上買了一點。花瓣已經有些幹了,不過香味應該還在。”
泡在熱水裏的我,疲倦消退了不少。
澈看著沐浴後的我,心馳神往。
“長河,你去大漢不過區區半月,皮膚也變白了。”他一把抱住了我。
“你身上好香。”澈聞到了我身上玫瑰花瓣殘留的味道。
澈的行為告訴我他想我了。但我此刻真的無心和他做他想要做的事。
我示意他,我很累,轉過身睡著了。
澈應該是失望的,但我此刻無法勉強自己的身體。在心裏思念一個人達到峰值的時候,同另一個人在一起,我真的做不到。
第二日,我起床,發現澈已不在身邊。
“閼氏,我該回完顏帳幕了。”小軒來向我道別。
我點點頭。
“對了,大單於今早起身,一臉不快,他昨晚沒和您發生什麼事吧?”
就是因為什麼事都沒發生,澈心裏才不舒服。
“公主,您該不會是,拒絕了大單於?”
小軒真是冰雪聰明,洞若觀火。
我點點頭。
“公主,您不能這樣。這本來兩夫妻小別勝新婚,您這樣一弄,大單於自然不開心,說不定還會起疑心的。”
“我走了,公主,您不要感情用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呼延跑來抱著我的腿,用臉來蹭我。他提醒著我,我是一個母親。
晚上,在我主動示好澈以後,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長安那邊一直沒有任何動靜,這是暴風雨前的寂靜,但我心裏隱隱有些忐忑不安。皇帝雖然年輕,但雄才大略已可見一斑。淮南王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得手。
“大單於,有人想見您。”
“誰?”
“他說是宮內線人派來的。”
“快請進來!”
澈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也讓我起來更衣。
人進來了,是個漢人。
“參加大單於,參加閼氏。冒昧深夜打擾二位。”
“無妨,起身,賜座。”
“大單於,大漢形勢不妙。”
“淮南王舉兵失敗了?”
“淮南王還沒來得及舉兵北上,他的庶出兒子竟然告發他老子謀反。皇帝一直想找罪證治他,這下不費吹灰之力,就廢了他的封地,發配到邊疆。”
“兒子告發了淮南王?為何有這等荒唐之事?”
“淮南王為人心機頗深,一直讓兒女幫他四處活動。長安名媛陵,淮南王的女兒,不知睡了多少顯貴。庶出的兒子覺得自己未得到父親寵愛,對他不理不睬,竟然把自己的父親給告發了。”
“而且這次削藩之舉,在抄家的時候,搜到一封長安將軍給淮南王的書信,信中大意是願意助淮南王一臂之力。”
“此人是誰?”
“長安神武大將軍劉允誌。”
“可曾是淮南王要你去找的那位將軍?”澈轉過頭問我。
我點頭。允誌肯定出事了。
“那大漢皇帝下旨如何處置這位將軍?”
“淮南王畢竟是皇親國戚,皇帝的叔父,皇帝念在舊情,沒有殺他。但是這位將軍,皇帝下令判處斬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