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群,是做美容美發的,一直在帝都工作。幹了5年,手頭上,存了幾萬塊錢。
今年十月份,我辭職了,回到了老家,準備自己單幹。
租的門店以前也是理發店,聽說老板娘和唯一的一個員工跑了,所以老板才願意低價轉租。
理發店裏擺著很多破舊的鏡子,我想著新人新氣象,就準備留下框架,把鏡片打碎重裝。
在動手之前,我忽然有點顧忌。
以前在帝都的時候,店長常說鏡子代表不祥之意,特別在理發店裏,所以每次收工之前,他都叮囑我用毛巾遮蓋所有鏡片之後再關門,這樣的話,鬼怪就不會跑出來。
有一次我忘記了,被他破口大罵。
我氣得幾天沒有上班,大概一些和我熟悉的老主顧點名找我,他又上門賠禮道歉。
他解釋說,每一行都有規矩,也都有禁忌,鏡子就是理發店的禁忌,照過千人千麵,邪異的狠,處理不當,輕則病疾,重則喪命。
這套說辭竟然是來安慰人的?我想到這,揚起錘子,砸在了正對麵的鏡子上。
沒曾想,就是這樣一個舉動,引發的連鎖反應,能讓我後悔一輩子。
十月中旬,理發店裝修完了,我開始了正式營業。第一天沒什麼顧客,也在我的預料之中。
熬到了晚上十點,我正準備打烊,鎖門的時候,門外忽然想起了一聲輕輕的詢問聲。
“還營業嗎?”
我一抬頭,隻見一個紅衣美女正和我對視,她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那笑容,有點詭異。
“當然。”我重新打開門,將她迎進來。
之後把她引到洗頭的隔斷小屋,示意她躺倒沙發椅上。
“先洗一下吧。”
“好。”她的聲音很柔,笑意依然。
我測試著水溫,同時俯視著她的臉。
真是個美女。潔白無瑕的臉,前凸後翹的身材。
唯獨怪異的是,她似乎很喜歡紅,紅色的嘴唇,紅色的長指甲,紅色的外套……
“好了嗎?”她忽然問。
我恍然回過神。
“好了。”
頭發吹幹之後,我笑著說,“美女發質有點幹,要不先做個護理吧。我這剛剛開業,可以給您打個八折。”
“不用。”
“那您是準備染紅發?”我又笑著調侃。
“剪光。”
紅衣美女口中的兩個字頓時讓我莫名其妙,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次。
“剪—光。”她一字一頓。
“難道是某個十八線的演員,準備拍戲的。”我第一反應如此,不過,我還是按照她的要求,將她一頭烏黑的長發,剃得幹幹淨淨。
“滿意嗎?”完成之後,我問。
紅衣美女站起身,穿上了外套,徑直朝外走去。
“哎,您還沒有付錢。”
她停了下來背對著我,指著地上的長發,聲音還是淡淡的,蹦出兩個字,“送你。”
我疑惑地回望了一眼,再抬起頭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
“臥槽,我他媽又不收長發。”我喊了一嗓子,不知道她是否聽得見。
將長發打掃了一下,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就當是新開張,送的福利吧。
還別說,調整好了心態,接下來幾天,生意都挺好。
遇到紅衣美女之後的第六天,晚九點。
店裏來了一個人,三十多歲,嘴邊有塊不大明顯的月牙狀疤痕。我掃了一眼他的手指,心裏立即一陣不悅。
這絕逼是個同行。
理發師因為經常和化學藥品接觸,所以手指上會冒出一些裂痕,外行看覺得不明顯,但內行心知肚明。
“兄弟,給我理個平頭。”他說。
“好。”我冷冷地回答。
估計這貨是從鎮上另外一家理發店過來的,想打探打探我的底細。
我糊弄了一下,不能讓他認為我技術太好,對他們產生威脅。
在吹幹的時候,他忽然問我。
“哥們,我能跟你借點東西嗎?”
“什麼?”
他揚起嘴角,側過頭。“我想借……。”
忽然之間,他頓住了,目光變得很疑惑,接著他指著不遠處掛在架子上的長發。
“你在哪弄到這東西的?”
“別人送的。”我回複。
他笑了,“哥們,你小心點。”
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一百塊錢,放在收款盒裏,“不用找了。”
我因為還有其他顧客,就沒理他。
結果第二天一早,我打掃衛生的時候,突然看到,那團長發不見了!
這王八蛋竟然順手牽羊,要知道,我留著它就是準備以後有收的,我再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