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神日,用來供奉蠻農洞神的祭品,居然是活人!
聽了祝小妤這番話,我握著菜刀的右手不禁抖了下,結果左手手指上傳來了一陣刺痛。低頭看去,發現自己和祝小妤一樣也被切到手了。
“要用活人祭祀?這是什麼意思?”我沒有理會手指上的傷口,皺眉朝祝小妤問道。
祝小妤抿了抿嘴,將事情的原委慢慢告訴了我。
祝小妤說,幾百年前他們的先人與湘西一帶其他部族爆發戰爭,先人不敵被其他部族一路追殺到了這兒。可就在即將滅族之際,這個沉睡在山洞中的蠻農突然蘇醒了過來,殺光了所有進犯的部族。
因為得到蠻農的庇護,先人們免遭全軍覆沒的浩劫,而周圍其他部族也因為攝於蠻農之威,不敢再來進犯這兒。
先人們將這兒視作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福地,於是就在這兒開山建寨,而蠻農寨這一寨名也是由此而來。
自此,蠻農寨的村民們將蠻農視為村寨的洞神,加以供奉祭拜。也正是因為有著蠻農的庇護,所以使得他們這麼多年來免遭戰火侵擾,香火得以繼續延續。
然而,蠻農雖然庇護著蠻農寨的眾人,卻也讓蠻農寨的寨民多年以來都活在了一種恐懼之中。
多年以來,蠻農絕大部分時間都沉睡於峭壁山洞之中,隻有在七月十五這一天才會蘇醒。並且遊走於周圍山林間,捕食活動於這一帶的人們。待到以活人果腹完畢,蠻農才會重新返回山洞,繼續陷入沉睡。
因為了解蠻農的這一脾性,蠻農寨的先人們於是就將蠻農蘇醒的這一日定為祭神日。並且設置土司府,在當天由土司大人主持祭祀,獻祭祭品。而這祭祀蠻農用的祭品,便是活人。
而每一年的這個時候,土司大人都會在寨子中挑選出未滿十八歲的一男一女,在祭神日當天作為祭品供奉給蠻農享用,美其名曰農童。
與世隔絕的蠻農寨如今依舊延續著過去的農耕狩獵生活,因為地處偏僻信息閉塞的緣故,幾乎鮮有與外地有過聯係。他們絕大部分人終生都留在這村寨中,而所謂的族規便是他們這個小圈子裏的法律。
在他們看來,將子嗣作為農童獻祭給蠻農,對於他們來說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在很長一段時間裏,甚至許多人都以為自己孩子能夠成為蠻農洞神的祭品是一種莫大的榮耀。村寨的每一戶人家,往往都有著三五個孩子,為的就是在當自己的孩子成為了農童之後,還有留個延續香火。
這一帶山林的村民們,對於洞神的信奉以及敬畏遠遠超乎了我的想象。先前在落花村時,這一現象就給了我極為深刻的體會。
落花村村民愚昧,將苗疆屍花視為洞神,將中毒的姑娘當成是落花洞女,所以才造就了一係列的悲劇。可與落花村相比,眼下的蠻農寨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竟是直接以活人作為祭品供奉洞神。
“每年都要挑選一男一女左右祭品……難道你們村寨的人都不害怕嗎?”
我也沒有了繼續切菜的興致,停下來朝祝小妤問道。
祝小妤點點頭:“怕,可這是我們寨子曆年以來的族規。這麼多年都延續下來了,沒有人敢去違背。就在去年,村裏一個和我最要好的姐妹也被送去了當祭品。而今年……”
祝小妤沒有再說下去,她的臉上掛滿了擔憂。
聽著這話,我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了。
對於這種盲目崇拜洞神,甚至直接用活人作為祭品的事兒,我自然是痛心疾首。可先前在落花村的教訓猶在,我身為外人如果再妄自前去幹預,隻怕落不到一個好的下場。
畢竟這蠻農與苗疆屍花相比,完全不是一個層次上,僅僅隻是他的那一陣吼聲,就足以讓我們幾個都望而卻步。更何況,眼下生活在蠻農寨中的村民,幾乎個個都精通蠱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