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個問題我們也不止一次的問起過無常法師,可無常法師卻依舊是搖了搖頭,隻說自己也不清楚。
沒一會兒,飯菜已經上了桌,吳淳此時還躺在藥缸裏等待著身體恢複,我們幾個也隨即坐上了桌,開始吃起了飯。
蠻農寨的人不信佛,而菜也多是來自山裏的野兔野雞之類的野味,唯一的一道素菜還是用豬油炒的。
這對於我們來說倒是沒什麼,可偏偏無常法師是一名僧人。
事後,祝逢春也覺得這事兒有些冒昧,打算起身給無常法師另作一道齋菜,可無常法師卻搖了搖頭。隨後拿起了筷子,卻是夾起了一塊野豬肉,從容地放入口中吃了起來。
“法師……您這是……”
見無常法師張口吃肉,我們幾個立馬瞪大了眼睛,一個個奇怪地看向了他。
這是我第二次看到無常法師吃肉,第一次是在白竹村的時候,可當時他隻是處於一個夢遊狀態,對此我倒還是可以理解。可眼下,這無常法師明明是清醒的啊,他怎麼就……
“怎麼了?”
無常法師看向了我們,有些迷惑地問道,隨後將那塊肉送進嘴裏嚼了嚼。
下一秒,無常法師的臉色大變,連忙將口中的那塊肉給吐了出來。
“這……怎麼回事??”
無常法師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愕然,仿佛並不曾知道剛才自己所吃的是肉一般的,臉上一片蒼白。
而我們幾個也麵麵相覷的看向了無常法師,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搞什麼名堂。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貧僧這究竟是為何緣故,卻是一再破戒!”
無常法師雙手合十,臉上流露出一絲痛心疾首的表情。隨後他起身出了門,卻是朝著西邊的方向跪下,不斷的磕頭,向佛祖懺悔著自己的罪過。
“宋洋,這幾天無常法師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裴耿生看向了我,朝我問道,畢竟在先前這些天裏,我一直都呆在勝覺寺。
對此,我連忙將先前無常法師夢中吃酒肉以及釋靜死後他罵人的事兒跟他們講了一遍。
聽了這話,裴耿生深深皺起了眉頭:“這可真是奇怪了,在我們剛接觸到無常法師時,他可不是這樣子的啊,怎麼突然一下像變了個人似的?”
然而,一旁的祝逢春卻是顯得頗為淡然,他喝著就吃著肉,說道:“你們不用擔心,無常法師現在正處於困頓迷離之際,待到他的心結打開,一切自然幡然醒悟。”
“老族長,您這話是什麼意思?”裴耿生皺起了眉頭,朝祝逢春問道。
然而,祝逢春抿了一口穀酒,卻是意味深長的說道:“等過上幾天你們自然就知道了——當然,如果你們並不打算馬上離去的話。”
“這無常法師,與我們寨子的淵源可不是一般的深,隻是他自己現在恐怕都不曾知曉。你們是他的朋友,所以我也會好生招待你們,將你們當成座上賓。可如果哪一天,他不把你們當成是朋友了,那你們和咱村寨的緣分可就到了盡頭。”
說罷,祝逢春喝下了最後一口酒,隨後酒足飯飽地起了身,隨即進了屋。然後交代祝小妤,等我們用完飯後收拾碗筷。
無常法師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舉動,在這幾天來一直深深困惑著我。我此時也沒什麼心情吃飯了,當即走向了無常法師。
無常法師此時正跪在路邊上,麵朝西方念著佛經,可當我走上去時,卻發現他的身上好像有點不對勁。
哢擦!哢擦……
一陣陣細微的碎裂聲從無常法師的身上響起,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身上碎裂了……
我走到了無常法師的近前,可眼前的這一幕卻是讓我頗為咋舌:“無常法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