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猝死(1 / 2)

我叫羅平,老家在大王鄉湖門村,村子不算太偏僻,卻保留著很多傳統的老規矩,尤其是喪葬這一塊,至今還是實行土葬。

昨天早上我爺爺照常去毛奶奶家竄門,發現她竟然猝死在床上,消息傳出去之後,村裏人全都炸開了鍋。

村委會說毛奶奶先是克夫,然後克子,現在輪到自己猝死,實在是太不吉利了,他們希望我爺爺能出麵,按照傳統的規矩把毛奶奶落葬。

我爺爺會看相,懂一點風水,還知道一些中醫的偏方,所以村裏人都喊他端公,就跟外麵的陰陽先生差不多意思。

爺爺起初是不同意的,他說他和毛奶奶非親非故的,不太適合操辦喪事,覺得還是由村委會出麵,他負責做法事就行了。

但是周村長說毛奶奶生前跟我爺爺關係最好,現在毛奶奶屍骨未寒,我爺爺卻連喪事都不肯操辦,那也太寒毛奶奶的心了。

爺爺想了想,最終還是同意了,決定按照傳統的規矩操辦喪事,一來是可以讓毛奶奶入土為安,二來是希望湖門村從今以後可以萬事興隆。

爺爺讓我以孫子的名義給毛奶奶披麻戴孝,跪在靈堂前哭喪,還讓我必須得真哭。

我不知道爺爺究竟是怎麼想的,他自己和毛奶奶親近的很,但是從小就不準我靠近毛奶奶的老宅,甚至不準我和毛奶奶說話,他總說毛奶奶這個人不祥,老宅的風水也不好。

現在毛奶奶死了,爺爺竟然讓我披麻戴孝,我心裏自然是一百個不樂意,好在發小張小水願意陪著我,同樣以孫子的名義給毛奶奶披麻戴孝。

張小水這個人天生膽大,從小就會演戲,眼淚說來就來,哭的那叫一個傷心,在他的感染下,我好不容易才擠出幾滴眼淚。

按照我們村的傳統,隻要有人死了,那一定要辦喜喪,尤其是毛奶奶這種死的突然的人,必須是越熱鬧越好,才能把晦氣一掃而空。

爺爺在毛奶奶老宅門前搭了個大戲台,找來吹嗩呐的,唱嗨歌的,唱河北梆子的,還有幾個耍把勢的,這些人輪流上場,氣氛熱鬧的很,尤其是周邊村子裏的村民聽到我們這裏辦喜喪,一個個全都跑過來看熱鬧,弄得台上台下全是人。

毛奶奶的靈棚搭在院子裏,正位擺著遺像和靈位,供奉著五穀、窩窩頭、水果、白糕、黃酒、香煙,兩盞長明燈更是一左一右的燃燒著。

爺爺讓我站在靈位旁邊,往香爐裏點三炷香,必須時刻盯著,隻要香一滅,立即在上三炷香上去,他還讓張小水跪在靈堂前燒黃紙,凡是有人來看毛奶奶,就讓他發一疊黃紙,讓來訪的村民一起燒。

這些瑣碎的事情一直持續到夜裏九點,湊熱鬧的村民全都一哄而散,就連周村長都借口說媳婦肚子疼,早早的就開溜了,隻剩下我和張小水還有爺爺守夜。

守夜的過程很無聊,連一桌打牌的人都湊不齊,我和張小水隻能手機聯網玩農藥。

就在這時,爺爺忽然喊了一聲,他說有一樣東西忘記燒給毛奶奶了必須得回去拿一下,還讓我們兩個小心一點,不要讓流浪的貓狗在毛奶奶的靈堂亂竄,以免弄壞了毛奶奶的遺容。

等到爺爺走遠之後,張小水卻忽然一臉壞笑的看著我是說:“羅平,外麵都說你爺爺和毛奶奶有一腿,我以前還不信,現在看到他這麼盡心盡力,看來還真有那麼回事。”

“我呸,小水哥,你的狗嘴裏能不能吐出象牙了,我爺爺和毛奶奶都一把年紀了,哪有他們說的那麼不堪,他們就是談的來而已。”

“羅平,話不是這麼說的,為什麼毛奶奶和別人談不來,偏偏和你爺爺聊的開心,這裏麵是不是有貓膩,怕是隻有你爺爺自己心裏才清楚嘍。”

張小水一邊說,一邊笑嘻嘻的看著我,我剛想反擊他兩句,卻聽到了很奇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