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嘩啦啦地在粥麵上堆上一個小鹽山,然後再陰測測地把粥和鹽攪拌在一起。早上的陽光灑進來,都驅散不了她森寒的背影。
梅枚薇帶著迷人的微笑,捧著溫熱的青花碗回到飯桌上,結果雷得又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隻見原來自己座位上的那份兒粥,已經被濮陽洲風卷了大半,此刻他正在大口大口地咬著焦嫩的荷包蛋。
戚母見她傻站在那裏,催促道:“快坐下來吃啊,不是肚子不舒服嗎?吃完歇會兒好吃藥。”
梅枚薇委屈地指著濮陽洲,“他……怎麼?”
戚母嗔怪地說道:“還不怨你,涼拌的海帶裏放那麼多辣子,小洲第一口就被嗆到了,所以我把你那碗沒動過的粥,先給他喝了。”
梅枚薇心裏像發生了地陷,好好的心情頓時也下沉。
她那個想哭啊:“姥姥,你到底是誰的親姥姥啊!”
梅枚薇嚼著寡淡清爽的海帶,心裏的酸水如涓涓細流,知道老人家要少吃辣椒,這道菜哪裏辣了啊?
遇到濮陽洲,她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自己化身為螳螂的時候,他都會是身後的那隻黃雀。
難道對麵那個人是自己的黴星?
梅枚薇心裏那個滋味呀……小口小口的咽著苦鹹的粥。
她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無語淚千行。
濮陽洲發揚完紳士優雅的餐桌禮儀,溫文爾雅地說道:“老夫人,謝謝你的款待。因為有急事兒,我就不打擾了,半個小時後會有人來接我。”
戚母慈笑地說道:“唉,都是些農家飯,不算什麼的。你是小薇的教練,喜歡的話以後可以隨時來這裏。”
梅枚薇聽說這位大佛要走了,心裏一喜,脫口而出道:“鄉下太冷了,別凍壞了你,還是快點走吧。”
“你這個孩子,禮貌都被大黃吃了嗎?”戚母不悅地說道。
大黃是村裏的大土狗,梅枚薇訕訕地摸摸鼻子。
她當然不敢頂姥姥的嘴,隻能老實地順從老人家的意思,客套地說道:“歡迎小教練你再次光臨寒舍,蓬蓽生輝。”
濮陽洲不理會枚薇話裏的酸意,嘴角上挑地說道:“我很喜歡這裏,下次我一定還來,謝謝老夫人。”
一刻鍾後,雲層中隱隱傳來轟隆隆螺旋槳的旋轉聲。
屋外天氣太寒冷,漫山遍野蓋滿棉絮般的積雪,層層疊疊,把原來的路都遮蓋,所以兩人都不讓戚母出屋。
大概是濮陽洲立馬要走了吧,梅枚薇覺得這無邊無際的雪白色,襯托出頭頂上的晴空更加湛藍碧洗。
直升機停靠在鄉間小學的操場上,放假的時間學校裏空無一人。
平坦曠蕪的石子操場中央,清新可愛的南瑉一身石榴紅學院風氣質的毛衣,英倫藍黑格子的羊毛圍脖,清俊逼人。
見濮陽洲和梅枚薇走近,他笑得更加的有味道,“嗨,勇敢的小綿羊,我明明記得你的口味是兩個瘦蛤蟆,怎麼把我家阿洲拐到手了?”
梅枚薇暗忖:瘦蛤蟆?如果讓村裏的小芳知道你小子這樣侮辱她的偶像,說不定敲爆你的頭。
梅枚薇見到故人,眼睛也分外紅,要不是希望她快點把這尊神請走,肯定要和他算賬。
她語氣輕飄地說道:“蛤蟆都冬眠了,你家的阿洲還是你的,快把他領走吧。”
濮陽洲被嫌棄得像路邊走失的寵物狗,頓時臉上一黑,指不定還會下暴風雪。
南瑉看著濮陽洲吃癟,扭曲的心靈仿佛得到了很大的治愈,他打了一個漂亮的響指:“阿洲,我不嫌棄你,快回我的懷抱吧,現在知道世上隻有我愛你了吧。”
濮陽洲瞪了眼這個落井下石的小人,猛力拉過梅枚薇,踉蹌地走到一邊。
“我得走了,你還沒正式的叫我聲師傅。”
梅枚薇趕緊跳開保持著安全的距離:“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比試過後你才是我師傅。”
“不是時候?”濮陽洲不解地問道。
“還有三場比試,文鬥、武鬥和智鬥。在我們鄉下的規矩就是,比誰抓的蚊子嘴巴長,蜈蚣細腿多和蜘蛛肚子大。現在是冬天,蟲兒們都睡覺啦,所以這個比賽隻能放到明年夏天執行啦。”梅枚薇煞有其事地敘述著這個怪異的比賽規則。
濮陽洲深潭似得眼神中閃過一絲被人算計的危險,可是立馬他又詭笑起來:“哦——是嗎?記住你的規定。”
兩個討厭的人終於離開了,保持了這份土地的平和和安靜。
梅枚薇看著銀白色的直升機轉著螺旋槳,慢慢地起飛,最後在天空中慢慢縮小成一個亮點,她長長地籲了口氣。
作者題外話:姥姥呀,你確定讓梅枚薇選擇練武這條道,不是羊入虎口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