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今兒是吹的什麼風,竟能把這位寶貝妹妹這麼早就給吹起來了。
兄弟二人彼此對視一眼,心裏卻是各有所思。
一個是訝異,一個則是暗覺麻煩。
“天穎,真是難得啊,你今兒竟然起這麼早?”
天陽幾步來到天穎麵前,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方才雙手環胸,開口稱讚:“不錯不錯,多日不見,長得真是越來越像娘了。”
天啟和天穎這對兄妹,說來也怪了,明明是龍鳳胎,長大以後卻越發不相像了。
天啟越長越像沐辰,而天穎則是越長越像欣悅。
“那當然了,要是我能像娘那樣長生不老就更好了。”
天穎最是喜歡別人說她長得像欣悅,天陽此番稱讚,著實是說到她心裏去了。
她怎能不自鳴得意?
聽了這話,就連臉上那抹清甜的笑,都越發擴大的幾分。
“嗬,你還真是一點兒沒變。”
天陽見她如此,不由輕笑一聲,而後麵色一整,正色道:“好了,不跟你們倆在這兒侃了,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天穎,一個多月後再見吧。”
他如此說著,話音未落,人已經迫不及待般朝大門口快步走去。
徒留天穎一臉莫名地站在大廳門口,目光看看他離開的身影,又看看天啟,納悶道:“哥,大哥他那麼著急,是要去哪兒?”
“嗬,他是被太奶奶催婚事催得急了,離京避難去呢。”
天啟聞言,則是看著那抹漸行漸遠的身影,麵帶一抹玩味笑意,如實回答。
“怪不得呢。我就說他每天忙得眼睛都要掉到錢眼兒裏去了,哪來的閑工夫出遠門兒呢。”
天穎得知緣由,亦是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隻不過,笑聲過後,她卻忽而麵露正色,漆黑明亮的眼眸中透著一縷顯見的精明,目光將天啟這一身便服的打扮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
那眼神兒,直看得天啟心裏忍不住打了一陣哆嗦。
這要是換了平常,饒是她怎麼看都無所謂。
可今天要上山去見父王,情況可就不一樣了,他心裏有鬼,自是難免心虛。
“哥,你也是,今天穿著一身便服,該不會又要去那清靈寺進香吧。”
不得不說,這天穎說話還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
天啟被她這一問,心裏越發心虛,臉上卻是麵不改色,故作不知似的驚訝道:“天穎,你怎麼知道?”
“那還用說,哥,你現在可是咱們朝日王朝四大才子之首,多少名門小姐明裏暗裏的仰慕你啊。就你的那點兒消息,現在早就在京城傳遍了。”
“原來如此,難怪我最近去清靈寺之時,發現那裏的香火的確是比平常旺了。”
天啟卻是一臉後知後覺的表情,壓根兒不知道自己常去清靈寺的消息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的?
“好了好了,你要去就快去吧,回來我再好好審問你。”
對於天啟最近時常去進香的反常行為,天穎知道後,雖然心存疑問,但也並未想太多,隻當她這哥哥當真如他所說的那般,是去為娘求平安的。
天啟終於聽到自家妹妹開口放行,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麵兒上卻是故作誠意十足地問道:“你不跟我一起去?”
“不去,今天老師的千金邀我去她府上賞菊呢,前幾次我都沒去,今日一定要給她麵子去一趟啦。”
天穎則是想也沒想便一口回絕,但口中卻是話音一轉道:“說起來真奇怪,最近我們好像都沒見過幹爹呢。”
“呃……可能他最近比較忙吧。”
天啟被她這似自言自語般的話語說得心裏又是一驚,著實不明白今日這天穎是怎麼了?怎麼老說些讓他心虛的事呢?
他匆忙回了一聲,便撂下一句“那我先走了啊。”
語畢,便一刻不敢耽擱地大步朝門口走去,那越走越快的腳步,直看得身後天穎一陣莫名其妙。
不過是去進香而已,用得著這麼趕嗎?
就算那清靈寺比較遠,可是現在時辰尚早,一來一去時間也很寬裕啊。
就在她滿眼不解的時候,身後側,紅岩的聲音隨著一陣晨風傳至耳邊。
“郡主,早膳準備好了。”
“謝謝紅姨。”
她聞聲轉首,微微一笑,這笑,便有如山中雛菊一般,清新雅致,美不勝收。
紅岩看在眼中,忍不住暗歎一聲:郡主這張臉,當真是像極了王妃。
寂靜無比的蕭王府門前,陡然間疾馳的馬蹄飛揚起一陣塵土,朝著清靈寺的方向快速飛馳而去。
須臾之後,清靈寺後院的一間禪房內,老王爺早已到此多時,卻遲遲沒有等來天啟的身影。
他雖然看似是在與沐辰下棋,心思卻全在窗外。
一雙略顯焦急的眼眸頻頻朝外看去,落子也是頻頻失誤。
倒是沐辰顯得沉穩得多,不緊不慢地將手中白子落下,而後道:“父王,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