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充,太子東宮也是你能查的。”衛子夫臉上的神色無比猙獰,她恨不得將眼前的人撕成碎片!
“娘娘,先不說臣是奉了皇上聖旨的,但是今日臣如果不查,就不會知道,原來下蠱詛咒皇上的就是當今太子!”
“胡說!太子怎麼會詛咒皇上呢。”衛子夫咬了牙,將自己的身子擋在了三個孩子跟前。
“有證再次,皇後娘娘還是不要狡辯了。”江充氣定神閑地站了起來,將手中的布偶朝著衛子夫揮了揮,又很快地縮了回來,似乎害怕衛子夫搶了去一般。
衛子夫咬牙,回頭狠狠瞪了一眼身後的孩子們,有些不敢,目光掠過衛伉和衛不疑的時候,顫巍巍地閉了眼。
“伉兒,你帶什麼東西不好,偏偏帶了那些進宮,不知道現在最忌諱的就是那些東西嗎。”衛子夫撇開臉,聲音都有些顫抖。
“什麼?”衛伉顯然呆了一下,而那些被派來保護衛家兩公子的侍衛頓時炸開了鍋,皇後娘娘怎可以如此。隻是他們身份卑賤……
“皇後娘娘的意思,這個布偶是侯爺的?”江充挑了眉,臉上帶著戲謔。
衛子夫抬眸,狠狠地瞪他:“是。”
衛伉愣住了,衛不疑嚇住了,劉據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皇後娘娘要有憑證啊。”江充斂了笑意,冷冷一笑。
“太子宮裏的東西,每日都有專人整理,整理了還要向本宮彙報,都是本宮親自調教的老人了,如果太子真有這些東西,本宮第一時間就毀滅了,還等著你來查?”
而衛伉和衛不疑則剛巧剛剛趕過來,所以……
衛伉倒抽了口冷氣,憤怒地目光射向了衛子夫,衛子夫隻能堪堪別過臉,她不能讓太子背這個黑鍋,否則,所有的一切,都完了,而衛伉,衛伉是佘妙兒的孩子……隻要不是不疑,隻要不是不疑……
“嗬!”江充忍不住的想笑,平陽平陽,看看你一首扶上後位的女人吧,在命運跟前,將你的兒子推了出去……
“既然如此,好!來人,將宜春侯拿下!”
“誰敢!”衛伉厲聲大喝,隻是傷心地回頭看著那將太子護在懷中死死摟緊,捂了太子嘴巴的女人,閉了眼。
平陽的護衛瞬間將兩個公子圍在了中間,與江充對峙。
江充哈哈大笑了起來:“宜春侯這是反抗啊,你若不反抗乖乖就擒,臣還可以考慮一下給個刑罰算了,既然反抗了……皇上有旨,殺無赦。”
頓時,衛伉怒紅了眼睛,護著不疑在侍衛的保護下瞧瞧朝大門而去,隻是,江充哪裏容得下他逃?今日沒有坐實太子的罪名,還不是都怪他們。不過,殺了他們,就是斷了平陽和衛子夫的牽連,衛子夫真不知道該說她聰明還是傻,沒了平陽的支持,她能做什麼。廢人一個!
下一刻,得了命令的侍衛一擁而上,與平陽派來的侍衛和衛家兩公子纏鬥了起來,劉據想要開口喚自己的侍衛幫忙,隻是嘴巴被衛子夫狠狠地捂著,怎麼都掙不開,急紅了眼。
衛子夫死死地觀察著局勢,看到衛不疑因為有些不敵而被劃傷了手背的時候,一個心都提了起來,大喝:“江充!下蠱的是衛伉,與陰安侯無關!”
“哈哈,皇後娘娘未免太天真了些,如今兩侯爺都拒捕,臣有心卻無力啊……”說話間,江充帶來的軍隊突破了平陽侍衛的防線,幾支長矛一起,刺穿了衛伉的身子,而衛不疑卻被一名士兵的佩劍刺進了心髒,倒在了地上。
衛子夫抽了口氣,卻怎麼都緩不上來,就那麼昏了過去,劉據沒了束縛,卻隻能呆愣愣地看著衛伉和衛不疑血淋淋的屍體,嚇呆了。
“今日,暫且放你一馬,太子還是好自為之的好。”江充看著地上的兩個屍體,冷冷一笑,“將人抬回將軍府。”
平陽發了瘋一般地跑出來的,看到那血淋淋的布單,卻怎麼也不敢伸出手去掀,去看看那底下的到底是誰……
張了張嘴,平陽發不出一點聲音,隻有淚水嘩啦啦地往下流……
身後的小丫鬟顫微著身子,慢慢上前,悄悄地掀開布單看了一眼,下一刻跌坐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姑姑……據兒對不起您……對不起……”劉據親自護送了衛伉和衛不疑的屍體回來,在將軍府門前跪了下去,失聲痛哭起來。
平陽的一顆心,沉到了穀底,雙眼一黑,昏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平陽隻覺得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她的兩個孩子都死了……艱難地轉過頭,平陽看到了一旁布滿了青胡茬,眼下黑暗的眼圈,擔憂望著她的衛青,顫抖著唇,平陽壓抑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