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早已流滿了那張姣美的臉,卻震撼了邢浪的眼眸。
“你……不是……”
“我當然不是!”竇茵茵紅腫的眼睛顯示著自己的悲傷,“公主琴技不佳,又怎麼有這麼好的樂聲呢?嗬嗬……殺你這個劊子手,根本不用公主出馬的!”
“噗!”一口鮮血從邢浪的口中吐了出來,雙眼被血絲纏滿了,死死地瞪著眼前的女人:“你是……誰?”
“竇茵茵,平陽侯的側夫人。”竇茵茵一字一頓地回答了邢浪的問題,“熏香好聞吧?淨手的水,香吧?你果然是封地來的沒見識……”
兩者分開皆無毒,可兩者和在一起,誰說它就是安全的?
“侯爺,茵茵給你送下來一個,還有一個……公主會做的。”竇茵茵看著彌漫著淡霧的天空,淒然一笑,而腳下,邢浪已然沒了呼吸,隻剩下從他口中吐出的鮮血蔓延著,輕觸著她那繡花的鞋底。
梁王下朝的時候與眾位大臣一一道了別,卻在宮門口沒有看到守候的邢浪,心中頓時起了警戒。
“邢浪呢?”梁王蹙眉問馬夫。
“沒,沒看到啊,之,之前還在這呢……”馬夫結巴了,他,他剛剛睡著了……怎麼辦……
梁王心中頓叫不好,匆忙上了馬車,大喝:“回府!快!”
“啊?啊是,是!”馬夫急忙勒轉了馬頭,一聲大喝,馬鞭死死地抽上馬臀,馬兒吃痛,瘋跑了起來。
梁王在顛簸的馬車裏死死地皺了眉,猛的掀開車簾:“走大路!”
“王爺大路慢啊!”馬夫有些不解,不是要快點回府嗎?
“別廢話!”梁王甩下車簾,擱置在雙膝上的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官府都被他擰皺了。
“嗖!”
一聲呼嘯,一根黑色的弩箭狠狠地穿過馬車,釘在了梁王的耳邊,梁王嚇得低喝了一聲,瞪大了眼眸。
還來不及催促,便聽到接二連三的弩箭聲,馬兒淒厲地嘶鳴聲之後,馬車整個翻轉了起來,梁王不查,從馬車裏滾了出來,也幸好她這一滾躲過了身後一連串地射殺,不然,早已與那馬車一般成了刺蝟了。
梁王倉皇地爬了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明明是大路,卻靜悄悄的沒有一人,心中擂鼓衝天,梁王幾乎惱死了,身邊沒有一件可以防身的兵器,上朝不能帶兵器是規矩,如今可好,自己的命恐怕就要交代在了這破規矩上了!
“嗖!”又是一支利箭,梁王堪堪躲過,扭回頭看向箭的出處,大喝:“藏頭露尾,豈是男子漢所為。”
“出來!”
“給本王出來!”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有一支利箭。
“你們是誰的人?皇後?還是陽信的。這幫子該死的女人!”梁王氣的大喝,卻在轉身見,猛的看到那矗立房頂的人影,登時瞪大了眼。
“梁王殺了侯爺,公主報仇無可厚非,本還打算留你一命的,你不該動侯爺……”戎裝佩劍,青絲在風中微微飄蕩,衛青的臉顯得有些蒼白,也很冷冽,緩緩地舉起手中的弓弩,然,還沒射出,一根箭便破了風勢,直直地釘在了梁王的背後。
“誰……”梁王不敢置信地朝身後看去,那箭死死地釘在他的後心,穿胸而過……
衛青也是皺了眉,看向對麵的屋頂,隨著梁王撲通一聲倒地後,對麵的人也漸漸地顯了身形,一襲黑衣蒙麵。
“閣下是誰?”衛青轉而將箭頭指向了來人,絲毫不鬆懈,雙眼更是向四周快速地瞄了幾眼,身為軍人的警覺,他要判斷自己所處的局麵。
然,黑衣人卻沒有動手對峙的意思:“這是給陽信公主的答複,用梁王的命,保我們小姐的後位。”
來人說完,徑自而去,而在他身後,至少跟隨了二十人。
衛青放下了箭,心下了然,再看一眼地麵上的慘象,抿了抿嘴,扭頭,快速地消失在了屋簷後,卻沒有去細看那根對著梁王穿胸而過的箭頭,一個細小幾乎不可見的“陽”字,悄然刻在箭鏃上,浸了血。
從館陶公主的府邸出來之後,陽信便上了馬車,直奔皇宮,彼時,早朝還沒下,陽信遞過自己的宮牌,宮人們不敢怠慢,急忙將她迎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