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王娡大驚,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母後,皇上生死不知,母後,臣妾怎麼能走呢?”
“閉嘴!”竇太後皺起了眉頭,連額角的青筋都微微突了起來,“皇上好得很!有驚無險地渡過了,皇上沒事,聽清楚了嗎?”
“可是……”王娡剛想辯解,卻猛地愣住了,呐呐地點了點頭。
“那就出去吧。”竇太後重新閉上了眼,“皇上剛剛度過危險,需要靜養,除了太醫和哀家,什麼人都不見,太醫就在未央宮側殿安置閑雜人等,一律殿外問候。”
王娡咬了咬唇,不敢質疑,提起裙擺緩緩地退了出去。
“妹妹!皇上怎麼樣了。”聞訊趕來的館陶公主剛到門口就與退身出來的王娡撞在了一起,趕忙拉住她問道。
“已經度過了危險,隻是需要靜養。”王娡臉色灰暗,但不敢透露半點消息,現在的朝堂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異姓王虎視眈眈,匈奴也是騷擾不斷……還有徹兒……對,徹兒……
這個時候的時間總是難忍的,館陶公主與王娡來回地在未央宮宮門前踱著步,而那些不上級別的妃子們則全都在宮門外候著,皇子皇女也都身隨其後,不敢妄動。
“都站在這做什麼?”匆匆趕來的陽信皺眉看著未央宮門外的一群人,眼中閃過了疑惑,大眼掃過了所有人卻沒有看到她想要見得,吩咐了曹壽和紫兒在門外等她,陽信從翹首相盼的眾人中間走了過去,抬眼便瞧到了高高階梯之上的母親和姑姑。
“母後!”陽信輕呼了一聲,提起裙擺大步跑了上去,也顧不得皇家女兒該有的矜持和禮儀了。
“娉兒!”王娡眼神裏多了一抹激動和安心,她的女兒來了!
“怎的都在外麵?父皇如何了?”陽信上前,氣喘籲籲地一把抓住王娡的手,小臉通紅。
“已,已經過了危險,太醫在救治了……”王娡眼神有些躲閃,心頭有些焦急。
陽信微微眯了眼,王娡很少說謊,她一說謊,眼睛就會躲閃,陽信瞟了一眼一個勁兒地瞅著宮門的館陶公主,心下了然,死死地抓了王娡的手一下,凝視著那雙大而彌漫了水霧的眼眸:“父皇不好?”
沒有出聲,但那口型,王娡也必然知道她在說什麼。狠狠地點了點頭,王娡忍不住地哭了。
陽信一驚,伸手快速地抹掉了王娡臉上的淚,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剛剛在來的馬車裏,陽信依然收拾好了自己的慌張和害怕,她現在不能倒下。
“還有誰在裏麵?”陽信急急地問。
“母後在……”王娡死死地咽下哽咽。
“母後。”館陶公主猛的回身,眼神複雜地看著王娡。
“對……”王娡呆愣愣的回答,竇太後在不是很正常嗎?那是皇上的母後啊……
館陶公主抿了抿唇,與陽信的眼眸相對,兩人對視了片刻,均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吱呀”宮門被打開了,竇太後被人扶了出來,不算蒼老的臉上甚至帶了一種微笑,像是舒心,或是安慰。
“行了,皇上沒大礙了,在休息,你們都先退下吧,等皇上好點了再來請安,哀家已經吩咐了太醫在側殿守候了。”竇太後語氣輕快,似乎真的是鬆了口氣呢。
“母後……皇上真的沒事了嗎?”館陶公主有些猜疑,忍不住地上前問。
“嫖兒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想弟弟有事不成。”猛的竇太後拉下了臉,不悅地看著館陶公主。
館陶公主一驚,趕忙躬身退到了一旁,陽信與王娡一起行禮,目送了竇太後離去。
誰也沒有看見竇太後背過身後,臉上的表情有多難看,那雙失明的眼睛裏更是蒙上了一層灰暗。
“母後……徹兒呢?”陽信猛的想起此刻這麼大的事情,居然沒有看到澈兒。
“本宮,沒有看到啊……”王娡愣了一下,呐呐地回答。
陽信陡然瞪大了眼,該不會是又跑出宮去了吧?在這個當口。
“我去東宮!”丟下這句話,陽信大步邁下了階梯,朝著東宮奔了過去。
東宮大門緊閉,一副概不迎客的模樣,陽信來的急,隻有紫兒隨行,當下陽信也不管了,親自上前撩起衣袖拍起了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