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雲兒還想說什麼,可,腹中的絞痛讓她開不了口,一股黑色的血液漸漸地從她口中流了出來,佘雲兒眼前越來越黑了……

“好好……待他……”頭,終於還是無力地垂了下去,紫兒冷眼看著這一幕,殘酷地勾了一絲嘲笑,整了整衣衫,深吸了口帶著濃重血腥味的濁氣,紫兒毅然轉身。

好好待他?她當然會……紫兒忍不住地想笑,可那笑容裏,卻多了滿滿的悲涼……她當然會……

而另一側,曹壽帶了竇茵茵匆忙從陽信的院子裏走了出來,竇茵茵掛在曹壽的臂膀間,柔弱的厲害,可,還沒走多遠,便與一名迎麵跑來的婦人撞在了一起……

“何人如此衝撞?”曹壽不悅地低叱,這輩子,他斥責下人,這算是第一次了……

來人一聽是曹壽的聲音,竟是喜極而泣了起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哭嚎著:“侯爺……您可回來了……您快去看看老侯爺吧……”

“父候怎麼了?”曹壽一驚,鬆開竇茵茵上前。

“老侯爺聽說公主要杖責竇夫人,氣的要來阻止,可,可剛出了院門就……就……”

“就怎樣。”曹壽一把拎起了婦人的衣襟。

“就昏過去了……”婦人大哭著,可是嚇壞了的……

曹壽丟下婦人,大步朝著老平陽侯的院子跑去了,竇茵茵跟不上他的腳步,索性也不追了,退了兩步回來看著那地上依舊哭泣的婦人有些驚訝……

“是你。”那個跑來說佘雲兒昏倒的產婆?

“夫人……您沒事吧?”產婆嗚咽著,看著她依舊高挺的肚子,有些疑惑,怎麼?沒有用刑嗎?那……

“我很好,你先去歇著吧。”竇茵茵托著後腰,朝她揮了揮手。

婦人揪著衣角,停了一下才抬步離開,隻是那哭聲卻是從未斷過。

老平陽侯病倒了,氣急攻心一口氣沒上來整個身子都垮了。平陽府裏籠罩了一層陰影,下人們見到陽信都會自動地退避三舍。

老平陽侯的病是陽信沒有料到的,站在亭堂下,遙望著那靜雅的院子,抿了抿唇,懷中的孩子睡的很熟,甚至帶了細微地小呼嚕。

“公主……”紫兒擔憂地抿了下嘴,看著陽信依舊望著那對她禁足的院子,心中有些憤恨,當日聽說了老平陽侯的事,陽信來不及防下孩子便趕了過去,沒想到曹壽居然不讓陽信進屋,當著她的麵將門摔了上。

“走吧。”陽信收回視線,溫和的目光望了一眼懷中的孩子,一股母性的溫柔由內而外地升騰著,慢慢地暖了她的心,“本宮,就不去碰壁了。”

“是……可是,我們去哪?”紫兒舒了口氣,又有些疑惑地問。

陽信沒有回答,抱著孩子朝著正門走去,門口已經停了一輛不算起眼的馬車,裏麵鋪了厚厚的絨毯,暖和極了,吹動的風也掀不起厚實的車簾,陽信在紫兒的攙扶下費力地登上馬車,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臉上彌漫了一層悲傷。

秋風,越來越涼了,枯黃的樹葉飛滿了整個長安,人們也都披上了厚實的衣服,陽信隔著窗簾,看著那些忙碌的人群,吆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的回蕩在她的耳邊,有些羨慕那些朝起夕歇的人們,平凡,卻實在。

馬車跑了幾個時辰了,早已出了長安城,卻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荒涼的郊外被黃草覆蓋了,被風一吹,呼呼地倒向一邊。

“公主……咱們到底要去哪?”紫兒皺了眉,實在忍不住問出了口,這麼荒涼的地方,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到了。”陽信微微掀開眼皮,低下頭,卻意外的發現懷中的孩子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黑黢黢的眼眸泛著一層層水汽顯得有些迷惘,小眉頭皺著,一副困惑的樣子,陽信忍不住地勾了唇,她愛這個孩子……

下了馬車,紫兒渾身一頓,胸中一股哭意湧了上來,讓她狠狠的吸了口氣才壓了下去。

“公主!”一隊身穿鎧甲的侍衛見到陽信,有些驚訝,領隊向她行了一禮,雙眼卻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陽信懷中的繈褓,皺了眉,傳言陽信公主才剛剛生產……怎麼跑到這來了?

“本宮來看看皇爺爺,和臨江王,你們不用顧念本宮。”陽信淡淡的語氣裏帶了一絲威嚴,侍衛趕忙讓開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