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有在乎過你。她若在乎你,就不會讓你以身犯險了!”老平陽侯砰砰的捶著桌子,花白的胡子都隱隱抖動起來。
曹壽抿了唇:“父候……如今,我們就算想全身而退……也不可能的。”
是啊,娶了一個野心勃勃的公主,他們又怎麼退呢?罷……
喟然長歎之後,老平陽侯閉了眼,冷聲道:“你若真想擴充勢力,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什麼?”曹壽雙眼一亮,顯得有些興奮。
“當朝,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是誰?”老平陽侯並未睜眼。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丞相竇嬰。”曹壽皺了眉。
“若有此人相助,你要進入朝堂中心,又有何難?”老平陽侯幽幽地睜了眼,看著曹壽的眼中帶了審視和一點點挑釁。
曹壽皺了眉,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莫不是……
“要得到竇嬰的支持,很難,也很簡單。很難,是對別人來說,他狡猾到不近人情,說簡單……自然是對你,竇小姐的情意,父親雖然未去,但那日的情景也知道,你若娶了竇小姐,竇嬰還能不幫你嗎?”
娶竇茵茵?曹壽的雙眉幾乎打成死結,怎麼可能。先不說他與陽信才成婚一日,但說他對陽信的感情,也不容許他再去想別的女人啊……
“你回去,好好考慮一下吧。”老平陽侯重新閉了眼,看不過兒子的如此護妻,當真讓他慪氣。
曹壽眼看著父親不想再談,便悻悻地不再開口,退出了門。
第二日,一大早陽信便匆匆起了床,收拾妥帖了,看向床內安靜熟睡的曹壽,忍不住地皺了眉。
“醒了!快醒醒,今日回門日,父皇母後都在等,你別誤了時辰!”陽信毫不客氣地推了曹壽一下,看著他睡眼朦朧地睜開了,這才轉了身,讓侍女們伺候著洗漱更衣。
當兩人收拾妥當了,乘著馬車到了宮門口的時候,陽信看著曹壽皺了眉。
“你在緊張?”陽信有些不確定。
曹壽抿了抿唇,扯出一抹無力地笑容,他不是第一次見帝後了,卻從沒有像現在這般心跳得厲害的。
深深地歎了口氣,陽信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馬車骨碌碌地碾過了石板路,在椒房殿大門口停了下來。
“父皇!母後!徹兒!”陽信提起裙擺跑了起來,身後的曹壽緊緊跟隨,護在她的左右,害怕她因為那長長的裙擺絆了自己。
“姐姐回來了!”殿內,一聲驚喜的聲音傳了出來,下一刻,一個小人兒快速地衝了出來,直直地撲進了陽信的懷裏,陽信將劉徹抱了個滿懷,點著他的小鼻子低叱。
“跑得那麼快做什麼?你是太子,要有太子的威嚴。”
“嗬,姐姐還不是一樣!跑那麼快做什麼?公主的威儀都被你忘在腦後了!”劉徹不屑地撇了嘴,雙眼對上陽信身後的曹壽,臉上不屑的表情更甚了。
曹壽微微有些尷尬,呐呐地收回護在陽信兩側的手,陽信順著劉徹的目光看向身後的男子,隻一眼,變回了頭,對劉徹嚴肅道:“這是你姐夫,還不喊人。”
“姐姐!你沒生病吧?”劉徹詫異極了,姐姐讓他喊那個窩囊廢姐夫。
“沒生病,姐姐好得很,今日,是姐姐的回門日,沒有太子也沒有公主,他就是你姐夫。”陽信扯了扯劉徹的耳垂,語氣帶了一絲肯定。
劉徹眥了牙,怒氣哼哼的悶了一聲:“姐夫。”
“太子殿下,不敢當!”曹壽惶恐地彎了身子,劉徹看著他那副唯喏的模樣,更加不上眼了,連陽信也無力地歎起氣來,她這到底是給他掙了麵子,還是折了麵子?
“父皇母後呢?”適時地轉移話題,陽信攜了劉徹一起進入椒房殿的大廳,不用劉徹回答,那高坐上並肩而坐的兩人,正是這大漢的帝後。
“娉兒回來了?”漢景帝麵色蒼白了不少,但精神看起來尚好,王娡卻沒有開口,甚至連眼神都不曾分給陽信一分。
“兒臣,拜見父皇,母後!”
陽信與曹壽紛紛在帝後麵前行了禮,漢景帝欣慰地揮了揮手,曹壽扶著陽信起身的一幕,也讓漢景帝頗為開心。
“娉兒,在平陽府,不比椒房殿,要懂事,知禮,孝敬老侯爺,知道嗎?”漢景帝賜了坐,看著陽信語重心長地道,他這個女兒,他太了解了,心高氣傲得很,看不上眼的人,怕是不會給好臉色呢。
“公主在府上很乖巧的,父候也很喜歡公主。”曹壽客氣地回答,惹來陽信的一陣訕笑,點著頭附和,心中,卻不奈地翻著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