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也是你可以闖的。”漢景帝怒喝,強壓在喉間的不適讓他漲紅了臉,一側的王娡慌張地拍著他的背,幫他順著氣。
栗妃瞧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怒火叢生,上前拉開了王娡,轉身間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裏充滿了警告和威脅,王娡隻是斂眉低目,不作回應。
“皇上……您已經好些日子沒見臣妾了,臣妾想你……”栗妃嘟著小嘴,嬌俏的模樣絲毫不似一位孩子的母親更像是一個少女,但那感覺竟是沒有絲毫的做作,或許從骨子裏就是這麼個沒長大的人兒。
“有什麼事,就說。”漢景帝不耐煩地蹙眉,抽回了那被她緊緊抓住的手,身子滑了下去。
栗妃抿了抿唇,心中痛的想哭,皇上厭惡她了……但,她現在不能哭,不能鬧……
“皇上……臣妾聽聞前些日子有些朝臣推舉臣妾做皇後。”栗妃的話一出口,王娡隱在袖間的手不自然地動了一下。
“栗妃在朝中還有耳目?”漢景帝淡淡的表情,平靜的語氣,聽不出任何訊息,栗妃卻渾身一抖,連連搖頭。
“皇上,臣妾哪有什麼耳目!這事情,整個皇宮都傳開了,臣妾又豈能不知?皇上,漢宮定下的規矩,後宮不能幹政,臣妾怎麼會糊塗到讓大臣上書推臣妾上後位呢?”栗妃言辭懇切,不像有假,漢景帝眉頭微動,抿下了唇。
王娡身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粘得身上難受。
“那你是什麼意思?”漢景帝略略瞥了眼看她。
“沒有皇上的肯定,臣妾絕不會自薦為後的,這件事情,必有人在臣妾身後陷害臣妾!”栗妃說得狠厲,一雙鳳眼狠狠地掃過王娡,漢景帝隨著她的眼眸也看向了王娡,微微蹙眉,這後宮,誰都有可能害栗妃,唯獨王娡不會,不然,她也不會一直待在德妃的位置,屈居栗妃之下了……
“這件事,朕自會查,你也最好記得後宮不得幹政的祖訓,免得到時候查到自己頭上,別怪朕不念夫妻情分。”漢景帝重新閉了眼,顯得有些疲累。
“皇上!臣妾何曾騙過你。你居然不相信臣妾……臣妾……臣妾願意以死表白!”栗妃小臉漲的通紅,豎起了三根手指。
“妙人,朕問你一句話,你要實話告訴朕。”漢景帝睜開矍鑠的眼眸,神色認真且深沉。
“皇上隻管問,臣妾知無不言。”
“你在椒房殿住了好些年頭了,若朕要你從椒房殿搬出去,你可不甘?”漢景帝死死地盯著栗妃的雙眼,沒有錯過她眼眸中的驚訝和隨之而來的憤恨。
“臣妾不甘!”栗妃說得鏗鏘有力,“臣妾雖不是皇後,入住椒房殿替皇上打理後宮,臣妾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朝臣薦後的事,不是臣妾指示的,臣妾不背這個黑鍋,但臣妾自認在這個位置沒有對不起皇上……皇上讓臣妾搬出椒房殿,臣妾自然不甘。”
漢景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著問:“朕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若朕百年之後……”
“皇上!”
“皇上!”
兩聲不同的叫喊,從栗妃和王娡的口中跳了出來,看著兩個女人驚訝到不敢置信的模樣,漢景帝低沉地笑出了聲,搖了搖手,繼續道:“人固有一死的,妙人,若朕封你為後,在朕百年之後,你要怎麼安排這後宮?”
栗妃頓了一下,吸了口氣,心中卻百轉心思而過,隻可惜,閃得太快了,沒有抓住漢景帝那深層的思謀。
“按照古訓,沒有孩子的妃子,都要殉葬的。”栗妃說得認真,也不可置疑,漢景帝那期望的眼漸漸地黯淡了下去。
“你出去吧。”許久,漢景帝才重新平躺在龍床上,閉起了眼睛。栗妃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但,也隻能站起身推下去。
“娡兒,你留下伺候。”就在栗妃與王娡依次要退出去的時候,漢景帝卻驀地開口留下了王娡,栗妃心中一凜,咬了咬牙。
“你真蠢。”轉過屏風,栗妃卻碰上了那一直靠在紅柱上的陽信,微微抬起下巴,卻意外地對上了陽信滿是嘲諷的眼眸。
“你說什麼。”栗妃有些惱火,這母女兩當初就應該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