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沒有錯,何來道歉一說?”王娡的聲音更冷,甚至那藏在袖中的手也攥的緊緊地。
“娡兒!你怎的就如此不聽話。她是太子母妃,不管怎樣,朕都要給她三分薄麵,你……”漢景帝氣的臉色很是難看,都幾個月了,這女人怎的還是如此不開竅。
“太子母妃又如何?難道,就不該講一個例理字了嗎?王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更何況,她隻是太子的母妃……臣妾沒有做過的事,就是沒有!臣妾若道了這個謙,這宮裏還怎麼看臣妾?臣妾豈還有立足之地。”王娡因為心中的委屈,小聲的啜泣了起來,看在漢景帝眼中有些煩悶,哭哭哭,哭什麼哭!
“那你就忍心看著娉兒在這裏跟你一起受罪嗎。”漢景帝的聲音不由地高了起來,嚇得王娡又是一哆嗦,從手帕中抬起頭,娉兒跟著她受罪,這怪誰。怪誰。
“娉兒願意陪著臣妾,更何況……我們母女落到這個地步……並非是臣妾的錯……皇上怎麼……怎麼能怪臣妾呢……”她忍著委屈,隻求一口氣,一個理字,怎的就那麼難?
“你!不可理喻!”漢景帝一聲低叱,無可反駁,卻又不敢苟同,這皇宮,豈是你一個無權無勢的妃子可以講理的地方。她既沒有靠山,又不曾生養皇子,憑著娉兒一個公主,若不是還有他保護著,在這宮裏,又是落魄到了永巷,那些因她得寵時而被冷落的妃子豈不把她吃了!這女人,著實不識抬舉。
“皇上!”王娡心裏委屈極了,幾個月來的辛苦她認了……反正,她也不是大家閨秀,這些活都做過,別人的大罵也受過……但她不能背這個罪名,謀害皇儲,這可是要殺頭的!她死了不要緊,可憐了陽信和肚子裏還未出生的孩子……有她這樣“害人”的娘親,以後……可要怎麼抬頭做人啊……
“臣妾是冤枉的!請皇上明察!”當王娡雙膝著地的時候,那清脆的撲通聲震顫了漢景帝的耳膜……但,今次,她若是不曉得其中利害,就算逃過了這一劫,她能逃過下一劫?這後宮的戰場雖沒有硝煙,卻比真正的戰場還要恐怖……他保得了她一時,怎麼可能保她一世。
“你給朕好好在這反省!何時想通了,讓娉兒給朕帶話!朕,親自帶你去給栗妃賠罪!”漢景帝微微閉了眼,心中的煩亂更甚,卻找不到一個發泄的路口……
“皇上……不相信臣妾嗎?皇上到現在還不相信臣妾嗎。”王娡跌坐在地上,無力地撐著雙手,大大的肚子蹭在地板上,那樣的吃力……
漢景帝沒有再看她一眼便邁步走了出去……他現在不想再見她,多看一眼……都不想……
“皇上!”淒厲的喊聲在漢景帝邁出門檻兒的那一步時驀地響起,讓他尚未落下的腳頓了一下,但下一刻已是義無反顧地邁了出去。
風,吹進了那沒有闔緊得門內,吹散了王娡耳旁散亂的發絲,貼上了她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頰……被眼中滑下的淚水粘住了……有些狼狽,但更多了頹然……本就不該奢望……帝王之愛啊……
而在整個永巷裏,一個流言正悄悄地崛起,像那微風一般迅速地吹過了皇宮的角落……
“聽說了沒?王美人被打入永巷不是因為得罪了栗妃,是……”角落裏,那原本掃地的宮女們此刻正湊緊了腦袋,小聲地議論著。
“是因為什麼啊?”
那最開始說話的宮女被催促著,有些緊張地抬頭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並無人看她,這才微微大膽了一點,道:“因為肚子裏的孩子。”
“什麼?”
“肚子裏的孩子怎麼了?當時出事的時候,我們還說,皇上也太無情了,王美人還懷著孩子就被達到永巷裏來了……這怎麼說也是夫妻……”
“你別瞎說!皇上也是你能說得。”
“唔……”那之前議論是非的小宮女趕忙捂了自己的嘴巴,嚇得瞪大了眼。
“琉兒,快說,王美人的孩子怎麼了?”
“聽說啊,王美人肚子裏的可不是皇上的子嗣是個野種!是王美人跟一個侍衛的孩子!”那被喚作琉兒的宮女一臉的神秘,唬得眾人都驚得張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