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2 / 2)

但這不妨礙江浸辰助他複國。江浸辰找到咫易淵時,咫易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這是你願意的。”再不是兄弟,再不是莫逆之交,你江浸辰執著求一個於國盡忠,求一個良心安穩,我咫易淵便利用你的韜略才智,莫怪日後飛鳥盡,良弓藏。

他要利用他,所以殺機暫隱,他清楚咫易淵是恨不得殺了他的,他眼中豈能容一個背叛自己的人,越是親近的人,越會成為心中的一根刺。但他終究是一個帝王,拿捏進退,帝國利益麵前,愛恨都失色。

正出神間,突然咫易淵將奏折猛地拍在案上,抽出禦案上的鎮殿青銅劍,一個箭步飛身落於殿下,宮人不約而同一聲驚呼。一切如電光火石般,他把一把劍拋給江浸辰,“拔劍!”他低沉地一聲,已揮劍刺來,帶著強勁的風聲,江浸辰淩空接住劍,就勢一抖,劍鞘飛出,寶刃寒光一閃,格擋住強勢的進攻。

兩人身影交錯紛飛,劍風厚重,兵器相碰之處,鏗鏘剛勁,火星盡迸,步伐劍招越來越快,江浸辰毫不謙讓,亦是招招致命,周圍的人心都提到嗓子了,捂著口,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分了他們的神,傷了九五之尊、萬金之體,後果不堪設想。

不知不覺,竟已日影偏移,兩人的攻勢不減,依然專注,動作卻漸漸慢了下來,青銅劍沉重了起來,額上也有了微汗。

突然咫易淵眸中殺機一現,幾個轉身,劍氣逼近,逼開江浸辰的格擋,直刺他的心口,江浸辰見他神情一變,心中一沉,待到劍尖劈麵刺來,又頓覺輕鬆。他終於不再隱藏什麼了,恨便是恨,不再君君臣臣,那表麵的冷漠有禮,便是一道最堅硬的牆壁。

他張開手,任劍直刺過來,刺破了他的衣襟,驀地停下,寒氣仿佛能透過衣服直逼髒腑。咫易淵氣息微喘,劍穩穩地停在半空。隻要在遞近寸許,就取得他的性命。江浸辰目不轉睛,“動手吧,我早就該還。”

咫易淵看著他,漆黑的眸子裏波瀾泛起,他猛地將劍擲在地上,“連你也要走嗎!”

一切都是怎麼了,與他一起長大的朋友,在高高宮牆內的腥風血雨中唯一能信任的人,把他的皇子交付敵軍,此時又忠心相隨,即使最終下場淒涼,也甘心被他利用。他百般嗬護寵愛的女人,是敵國的公主,裏應外合,顛覆了他的國,又帶著孩子到鄉野之地找他,被他利用,消除了風玉簫的疑惑,又被他拋棄。

他們縱使百般無奈,背叛他讓他淪為亡國之君是不可抹殺的事實,而他又何嚐沒有利用他們的一片真意,究竟是誰虧欠了誰?苦心經營,到頭來剩下了什麼?

“去找她吧,免得抱憾終生。”江浸辰看著咫易淵,他終於發現了帝國江山不能帶來的東西了,總是要失去了之後才明白,當年的他不也是如此,什麼生死情仇,家國大任,都沒辦法填滿心裏的某處巨大的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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