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1 / 2)

軍中開懷暢飲,黑夜中其他的軍帳顯得格外安靜,天上繁星若隱若現,一個陰雲密布的夜晚,寒風呼嘯著,送來遠處的歡聲笑語。

雅瑟看著皇兒,沒有絲毫睡意,岸芷走進帳,左右看了看,把茶壺放在桌上,眼光似有似無地看了看帳門。雅瑟慵懶地垂著眼簾,卻已將一切盡收眼底。她知道,該來的想躲也躲不掉,她站起來像往常去方便一樣,跟岸芷走出去,連日勝利,今夜軍中大慶,對她的看管自然鬆懈了許多。

兩人躲過巡夜的隊伍,悄悄來到軍營邊,雅瑟走入夜色中的平原,那裏的陰影中站著一個人,寬大的披風罩著她的臉。

寒風夾著雪花飄然飛舞著,月色下的飄雪,夢幻而淒美。雅瑟走過去,“姐。”

身前身後的千軍萬馬,睡夢中的寒光鐵衣,此刻都在時間的彼岸,此岸隻有她和她,恍若隔世,倏忽間仿佛還是那年,風國渙院的梅花初綻,她們是風國最美的公主,最幸福的女子,衣袂飄飄,翩然在梅林中追逐著,梅香沾襟,那世界綺麗得脆弱。

“跟我回去。”玉簫伸出手。美麗而消瘦,柔弱的女子骨裏有一股倔強的風姿。

雅瑟看著她纖細的手,袖中的手不由自主地攥起,她看著姐姐,疲憊地說:“回不去了。”她的臉色蒼白,站在這漫天的飛雪中,像一個迷路的孩子,單薄的衣衫在風中揚起,淒涼縈懷。

“我不想你死。”玉簫看著雅瑟,簡短的說,現在的每一刻都生死攸關,沒有時間給眼淚去浪費。她眼中亮晶晶的,她的臉色還是波瀾不起,語氣還是那麼平和,她已是一國的王。已好久沒有流淚,好久沒有呆呆地坐一下午,好久沒有想念一個人。也許雅瑟是她唯一的牽掛,若她也走了,她就真的孤家寡人了。

雅瑟的心慢慢地沉重下去,她知道了答案,墨離才是真正的勝券在握,他們早已知道結局。現在她也知道了。

雅瑟看著姐姐,真的是姐妹連心嗎,不然怎麼會心痛得這麼厲害。分別的一刻,真的是骨肉分離的痛。從前母後總是說:“你們是姐妹,就是一顆心分成兩個,一個身體分給兩個人,所以你們要相親相愛,以後相依為命。”母後說這句話時,總是愛憐而又擔憂地看著她們,母後總是會擔心,有一天世上隻剩她們姐妹,誰來照顧她們。

雅瑟定定地跪下去,“風國的百姓,就倚仗皇上了,不孝女風雅瑟,對不起風國,對不起父皇母後,請忘了我吧……”她叩了三個頭,站起來,緊咬牙關,轉身向咫軍軍營走去。

“別讓他拿你威脅我。那是我最不願見到的。”玉簫站在那裏,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回去,她唯有這個要求。

“我若想助他,此刻便可以擒你。我想做的,能做的,便是站在一旁等待結局,我的心不夠硬,其他的無能為力。”

岸芷站在裏麵緊張地張望著,突然看到江浸辰帶著兵進行每晚一次的巡營,遠遠地走向這邊,岸芷急忙小聲說:“公主!快回來!”

雅瑟默默轉身往回走。

突然一個士兵喊:“有人!”雅瑟渾身一涼,站在那裏,她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回去,她要回去!她加快步子,玉簫不顧一切跑過去在她耳邊喊道:“趴下!”將怔怔的雅瑟按倒在高高的草叢裏。

不遠處岸芷已被發現,她束手就擒,江浸辰聞聲趕到,看到廷國四皇子,他正摟著一個美人,有些醉意,身後跟著一隊親信,剛剛那個喊有人的士兵就是他的侍衛。

四皇子似乎清醒了許多,依舊摟著美人,醉醺醺地聲音中有逼人的殺氣,“深夜你來這裏幹什麼?是不是敵軍的細作?給我把這附近仔仔細細的搜一遍,快!”

岸芷急著辯解,“將軍,奴婢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啊,奴婢什麼都不知道,隻是出來走走,就走到這裏。”

四皇子無暇顧及她,指揮著巡邏兵,“搜,那裏,那邊的草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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