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2 / 2)

她轉過頭,加快腳步,轉向來儀宮,是該好好睡一覺了。

一桌的佳肴,卻無人有心享用這美味,廷妃皺著眉,聽一個宮女說著什麼,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憂心忡忡地看著宮女,“我知道了,此事暫不可聲張。”

“什麼事。”

廷妃渾身一顫,轉過身,看見咫易淵,她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咫易淵看著她,目光像寒冰一樣鋒利而漠然。廷妃吞咽了一下,不自覺地退後了一步。

雅瑟生下小皇子後身體一直不能恢複,岸芷心裏急,也隻能按時煎藥給她,盯著她喝下去。

又一碗藥放在雅瑟麵前,雅瑟端起,就被紛亂的腳步聲打斷了,她剛放下碗,咫易淵就走了進來。

她看到他的臉色心裏一顫,有些莫名的怕,他好像一個陌生人,好像又回到了最初,他是詭譎的太子,她是美豔的皇後,各懷心事,各懷恨意,各自把對方的性命踩在腳下。她一陣害怕,難道這近兩年的時光,是夢一場,而她在這場夢裏失了心麼?

咫易淵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她感到一陣壓抑,喉嚨堵著,隻能看著他,鋒利的目光直射下來,似乎能刺穿她的身體。

“你給墨離寫信了對不對。”他死死地盯著她。不放過她任何表情。

她下意識地垂下眼簾,他猛地捏起她的下巴,對上她的眼睛。她冷不防吃痛,眉頭擰在一起。

“我寫過,不過……”

“所以才有了這場戰爭對不對?佳人傾國?”咫易淵嘴角揚起一絲諷刺的笑,她看到他眼中有什麼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千年的冰冷,直冷到她骨子裏。她想抓住那轉瞬即逝的光輝,她想看到他依舊寵溺的目光,可是她現在一無所有了。

“我隻是說臨死前希望他照顧風國,他應該以為我死了。”她看著咫易淵,毫不躲閃。她自覺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

“你到底還有多少謊言等著我?!”咫易淵鬆開她的下巴,冷冷地問道,好像等著她把準備的謊話一口氣說完。

雅瑟突然明白,其實再講什麼都已經沒用,她再怎麼努力,他都不會相信,原來她和他勾心鬥角,互相傷害,他都能容忍,隻是因為他咫易淵對她有興趣,如今她哪怕把心掏出來給他看,他都不屑一顧,隻是她不那麼重要了而已。她心灰意冷,卻也滿腹委屈。

“好啊,那你就把我的頭送給墨離,他知道我死了,自然會退兵。”她一挑眉,何必再求他呢。

咫易淵盯著她,啞然失笑,“我竟然親自來問你,為你這種沒有心的女人,太不值得。”

雅瑟心裏一陣淒涼,她沒有心麼,沒有心所以能任人傷害麼?她點點頭,“我確實沒有心,不然怎麼活到現在,你以為我給墨離寫信的時候很快意嗎?我生孩子的時候你在哪裏,我日夜掛念風國的時候你又如何?”

多日的委屈傾斜而出,此刻她恨眼前這個男人,她眼中溢著淚水,衝著他喊道:“我守著你,卻隻能給墨離寫信,這到底是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啊?”她越說越難過,渾身顫抖,像一頭瘋狂的小獸,恨恨地逼視著他,虛弱的身體已沒有力氣。

“我沒辦法讓你相信我,也不需要向你解釋什麼了。要怎麼樣,隨你。”她氣喘籲籲,平靜了一會兒,轉過頭去,淡淡地說。他憑什麼讓她這麼哀怨。

咫易淵看著她冷漠的轉身,瘦弱的肩膀倔強地聳著,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他移開目光,語氣平平,“對你我自有處置,你不用著急。”說罷轉身走出去。他們像一對相隔萬水千山的人,如此的淡漠而平靜,仿佛這爭執和自己毫不相幹,再不想為了對方怨恨糾纏,有時比恨更讓人心死的是不在乎。

雅瑟不看他,每一步卻都聽得如此清晰。腳步聲遠去了,她平靜地端起藥,苦澀的藥味撲鼻而來,不知為何心裏堵堵的,鼻子發酸,她喝了一口,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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