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繁華的街道上,一個男子焦急的奔跑著,眼神掃過人群,像是在找尋著什麼。男子衣衫淩亂,頭發也是鬆鬆的係著,臉上滿是驚惶絕望。雖然聲音已經嘶啞,但他仍舊斷斷續續的喊著:“倩娘,你在哪裏?倩娘——”
過往的行人無不對他退避三尺,指指點點,對此男人全部理會,隻是一雙眼睛不斷在人群裏搜索著,然而直到聲嘶力竭,他也沒看見心中惦念的人兒。時間緩緩流過,他的搜尋卻仍舊毫無進展。
此時,就在距離京城五百公裏的一處山裏,一個白衣女子席地而坐,雙目緊閉,雖然此時正值日中,天上掛著炎炎烈日,她卻好似全然不受影響,臉上絲毫不見汗水,反倒是一臉的恬淡,隻是坐在那裏,那模樣,像是在等待。
時間慢慢過去,從中午到下午,接著。天色漸漸的暗了,終於,月亮也慢慢露出了身子。
坐在地上的女子突然睜開雙眼,那雙眼睛明鏡透亮,熠熠生輝。抬起頭,看著天上那一輪圓月,微微笑了一下。隻這一笑,便傾國傾城。
時間終於到了。
看著天上的那輪圓月,她開始慢慢運功,想著自己千年來的辛酸,繁華榮辱,在這一刻,仿佛都化為了飛煙,隨風飄散,直到這一刻到來,往日的一切,便都覺得無所謂了。
沐浴在月光裏,她覺得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仿佛是要掙脫什麼,最後,身體變得越來越輕,再看時,她已經飄到了半空,而她自己卻全然沒有感覺,雖然以前也曾飛過,但這一次的感覺卻完全不同,是那種完全不受束縛的感覺,莫名的,讓她覺得歡喜。
最後,她飄得越來越高,看到那開啟的天門,知道機不可失,她快速的飛了進去,沒有絲毫猶豫,也不曾回頭。然而,也就在她剛剛進去的一瞬間,身後的門突然關上,那異象也隨之消失,仿佛剛才的一切根本不曾發生過一般,根本就是幻覺,隻是,原本平淡無奇的草地上,此時卻躺著一隻潔白的狐皮,仿佛是在證明著,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就在女子離開後不久,一個拄著拐杖的老者突然的出現在那裏,不知到底來自何處。他看著地上的那張狐皮,小心地撿起來,用手輕輕地磨搓著,仿佛那並不是一張狐皮,而是他的一個晚輩。抬起頭看看天上,月亮依舊還是那麼圓,夜裏靜靜的,一切都是那麼平淡無奇,然而若不是親眼所言,誰又能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呢。
看了一會兒,老人低下頭,又看了看京城的方向,想到那個癡狂的男人,無奈地歎了口氣。
“哎,癡人,都是癡人啊。”老人說完後跺了跺腳,又在原地消失,如來時一般,無聲無息。
男人找尋不到妻子,隻能頹廢的回到家,看著天上的圓月,心情更加悲傷,隻得借酒消愁。邊喝還邊哭喊著“倩娘,你到底去了哪裏?倩娘,你為什麼要走?為什麼要離開我?難道你忘了曾經的海誓山盟了嗎?為什麼?”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早上,他像往常一樣起來,卻不見了妻子,桌山躺著一封信,上麵的墨跡還未幹涸。突感事情不妙,倩娘從不會離開他,更不會給他留信!
心裏鼓鼓的,捏著信封,卻不知是該看還是不該看,或者說,他是不敢看。想了想他拆開了信封,裏麵隻有一張紙,上麵隻寫了短短一句話:
夫君,你我緣分已盡,妾身今日離開,便是你我永別之日,勿念。
像是不敢相信一般,男人又將信紙上的字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生怕是自己的錯覺,然而每多看一次,他便覺得自己的心被人割了一刀,心痛加劇了一分。直到最後,他頹然得坐在地上,那張紙也被他撕成了碎片。
雖然倩娘從不給他寫信,但他認識倩娘的字,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得不承認,那封信確實是倩娘,他的結發妻子寫的,而內容,確實要和他斷絕關係!
斷絕關係,斷絕關係!哼,沒那麼容易,我一定要找到你,不管怎麼樣,我都一定要把你找回來!
男人想到這裏,當即便衝了出去,也不知道要去哪裏找尋,隻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找著,隻要看見白衣女子便會上前驗證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妻子,但是,最後也隻是絕望的發現,全都不是她,隨著時間的推移,心裏的恐懼也越來越大,他不敢想象,妻子走了,而且,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