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外酒攤,年輕世子回府,酒攤小二手中不斷摩挲著方才那位將軍自掏腰包的一錠白銀,眼中是掩飾不了的欣喜。
遠處一人繼一千龍鳳驍卒入城後遠遠尾隨而來,身段修長,一身白衣勝雪,黛眉如畫,丹鳳眼桃花眸,狹長而嫵媚,典型的美人瓜子臉,仙姿玉貌絕非凡物。
若不是方才年輕世子入城鬧出大陣仗,這人又腰懸一柄秋水雁翎刀,入城口的那些混混紈絝早就上去要調戲一番。
這人走到酒攤前,見小二摩挲著手中一錠白銀喜不自禁,輕聲咳嗽一聲問道:“酒家,方才被北疆鐵騎護送入城的是誰家世子?”
小二聞聲將銀兩塞入懷中,一見這人美如天仙,便笑道:“姑娘,是外地人吧?咱們北疆就隻有一位世子,那就是北疆王的長子,普通富家子弟哪敢自稱是世子。”
這人一聽小二所說“姑娘”二字,眉頭微微一皺,隨即舒緩開,桃花眼眸微微一眯,遙看著城中恭迎年輕世子卻又不乏假惺惺的作態,似乎知曉其中的原由,自言自語道:“沒想到還真是位公子哥,秦乞丐?堂堂世子卻落魄流離世間。北疆王秦稷,號稱破百城屠殺百萬生靈的人屠,竟然會有你這麼一個不爭氣的兒子?”
這人說著,手指輕輕觸摸刀柄,瞥見周圍投來的不善目光,不屑一顧果斷入城而去。
北疆王府
棲鳳居世子起居休憩的寢室中,年輕世子躺在檀木軟榻上沉沉睡去,北疆王秦稷同二郡主秦苒守在床邊,身後站在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這老者正是封雪台拂月樓中的五樓守閣人沈戎,剛為世子殿下把過脈搏。
段雲堯護送世子回府,前腳還未跨進王府大門便昏厥過去,這可將秦稷嚇得不輕,急忙讓段雲堯送世子回房叫來府上妙手神醫的沈戎。
秦稷一臉焦急的望著躺在床榻上熟睡去的世子殿下,問身後沈戎道:“我兒身體無恙吧?”
沈戎淺笑著點點頭,言道:“殿下身體無大礙,隻是過度勞累,休息幾日便能康複。”
秦稷鬆了好大一口氣,放在心頭的石頭終於落地。秦苒坐在床榻邊沿,看著世子憔悴的臉龐麵容枯黃,滿是擔憂的說道:“這三年裏不知他受了多少委屈,都瘦成這樣!”
秦稷站在床邊,看著闊別三年的兒子,既是欣慰又是自責愧疚,言道:“在外三年用腳踏出六千裏,不愧是我秦稷的兒子!”
世子殿下整整睡了兩天兩夜,二郡主秦苒在床邊守了兩天兩夜,剛從床榻上爬起來世子殿下就直喊著肚子餓,秦苒趕忙叫人吩咐廚子夥計勞作起來。
棲鳳居前院側亭,來來往往進出端著食盒的下人侍女足足十八人絡繹不絕,整整一桌菜肴,在沈戎的提醒下大多都是素食,世子殿下一人坐在桌前,懷中抱著滿滿一盆白米飯,吃得狼吞虎咽,門外那些下人侍女瞧見自家世子這不堪入目的吃相皆是捂嘴偷笑,可當秦苒看到,卻是滿滿的心酸。
世子殿下吃飽喝足有些氣力,在下人侍奉下喝過一碗參湯,活動活動筋骨,一路摩拳擦掌朝著秦稷居住的院落走去。
一直都待在棲鳳居中看書的二姐秦苒,瞅見自己這位世子弟弟離開棲鳳居,便猜出他要去哪裏要去作甚,將手中書本合起來,起身遠遠跟著走出棲鳳居。
北疆王居住的院落,秦稷正同段雲堯就龍鳳驍騎擴充之事商議,卻見世子殿下突然出現在院落門口,手中提著一鼎不知從何處拿來的香爐,見秦稷和段雲堯就在院中,揮起手中香爐便朝著秦稷扔了過去,破口罵道:“秦稷你個挨千刀的!趕老子出家門,三年呐!你知不知道老子這三年是怎麼過的!”
秦稷身子一躲,躲開世子迎頭砸來的一鼎香爐,恬著臉賠罪。
早在三年遊曆回來北疆時,一路上就聽聞旁人議論王府大郡主出嫁驪州,大婚第一日便成了寡婦,這事一直以來他都是毫不知情,自從娘親死後,就屬大姐最為疼他,這讓他出遊三年受苦受難又讓大姐出嫁驪州受盡委屈的罪魁禍首,他豈能輕易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