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喬木楊起身行禮。冷月離卻隻是淡淡的點了頭,目光放在別處。他是他們的皇叔,卻也是奪他們父親皇位的人,當日他派出的人不斷的追蹤他們兄妹二人,為的就是那份藏寶圖。可曾念過半分親情?
“住的習慣嗎?”
“不習慣也得習慣不是嗎?”
喬木楊驚愕的抬頭,離兒何時變得這麼尖利?想著她十年的孤苦無依寄人籬下及至成年卻又被風家逼的無路可走。心下一陣戚然。
赫連昌微鄒了眉,從高勇那得知,燕國的王爺和候爺都對這位公主情有獨鍾,他壓下了胸中翻湧的怒氣,淡道“有什麼需要盡管說。”
“謝皇上。”
喬木楊以手輕輕的按在了冷月離肩上,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那好,孤有事尚待處理先走了。”
“送皇上。”
喬木楊起身,相送。冷月離隻轉了頭,目光悠然的望著遠方高渺的天空。
一個新年說過便過了。戰事也拉開了序幕,隻是誰都沒有想到,雲澤率領那二十萬軍隊走出龍城時,文楓竟揩了子淇亦消失在龍城。季公公即刻尋遍王宮,終在王宮地室尋到被停放在冰室的慕容洛。
季公公命秦安路白控製了宮中禁軍,又對皇城實行宵禁,圍了臨光俯。發出皇帝駕崩傳位慕容楚的遺詔。如此,戰況立時一變,雲澤師出無名,那二十萬大軍竟在去白狼的途中逃了半數。雲澤竟也不管他,隻是安心的在白狼山紮了營,等著慕容楚。
易裝而行的赫連昌一行人行至白狼山卻發現城中軍旗飄揚,而城外亦是安營紮塞的駐滿慕容楚的軍士。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想著那藏寶圖在手,連日來未下的殺心也在那一刻頓起。
“高勇。”深夜,赫連昌將侍衛高勇招至帳前,耳語一番。那高勇便是當日將冷月離帶離郎邪之人,聽了皇上的吩咐,臉上一陳肅立但想著食君之錄為君分憂,沒二話提了刀便往冷月離帳蓬內去。
掀了帳蓬走進去,卻立時愣於原地,帳中空空無人。赫連昌聽見響聲,走了出來,看著眼前的景像,長歎一聲,調轉人馬連夜趕回大夏。
夜寂寥無聲。
冷月離轉了身,看著幾步開外的人,清冷道“謝謝你。”
喬木楊想著適才他冒然的出現將二人帶離帳中,躲於一旁,隨後便見高勇提了刀殺氣騰騰尋來。心中一陣後怕。若不是他,他們兄妹二人今日凶多吉少。
步非天直身上前,看著月華下女子霜冷的臉原本清冷的眸子越發的冷了。“慕容的軍營便在前方,我將你們送過去吧。”
喬木楊詢問的看著冷月離。她仰了頭,冬夜的風,冷的刺骨。
“不。”她的拒絕在他的意料之中,驀然,他希冀的望著她,“能不能讓我守在你的身邊,天涯海角不論何處?”
她轉了眸看著他迫切的眸子,搖首輕笑,天涯海角?可有她的安身之處。眼見著她的拒絕,步非天一陣失落,為什麼,連守護都不行嗎?他並不介意像子言夜那樣一生隻能相望不能相守,他隻希望在他想的時候能看到她生氣的高興的臉。這也不可以嗎?
“天涯海角又可有我的安身之地?”她淒然的說出心中的無望。在發生了那樣的事後,她為什麼還要活在這個世上,就因為夜那句,即使恨,也請好好的活著嗎?那是夜對她的期盼,不能拒絕。可是她真的很恨,如果能選擇多希望當日死的是自己而不是夜。
“唔”心尖一陣絞痛,近來這痛竟是越發的曆害了。那個人呢?是不是也這樣痛著?
“有的,我已經在龍城的近效買下了千傾良田,遍植梅林,來年的冬天萬梅盛放時如雪如海你可以聞梅品茶。隻要你願意。”
冷月離轉了身,看著步非天摯誠的眸,她知道他是真心的。“謝謝你,可是我不能。”
“為什麼?”她的拒絕令他很不甘心,為什麼她即棄了慕容卻不能接受他的相護,他不要她的心。“我隻是希望你快樂的生活。”
“快樂?”她垂了眼唇角上揚卻無限諷意。“來生吧。”
“離兒。”喬木楊心痛的上前將她輕輕攬在懷裏。她的絕望他看在眼裏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