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悲催人生(1 / 2)

晚上十點,華夏國江北省堯山市一幢十層樓的老式商務樓樓頂。

葉開坐在沒有護欄的樓頂邊緣,頭發已經被自己抓的像雞窩,襯衫扣子解開兩顆,麵如菜色,糾結得看著樓下。

略微昏暗的路燈燈光無法照射到樓頂,自然也沒人能看到有人如此危險的坐在樓頂上。

這是葉開能夠找到的最高的建築了,更為高聳的高檔酒店或辦公樓,保安森嚴,根本沒辦法到達樓頂,好在記憶中這幢老式商務樓一直人員出入複雜,保安管理薄弱,所以選擇這裏,也如所料,沒有人詢問和阻攔,順利的爬上了開放的樓頂。

但是,葉開並未為自己的判斷成功而感到一絲快感。此刻的葉開,深深的沉浸在痛苦和懊悔之中。陪伴身邊的隻有兩聽啤酒,一包香煙。啤酒剛剛猛灌了一聽,此刻卻已微醺,狠狠的將喝完的啤酒罐捏扁,向樓下扔了下去,點上一支煙,深深的吸一口,卻被嗆的連連咳嗽,也不管是否已經掐滅,憤恨的扔向樓下。

咳嗽減緩,葉開氣憤的砸了兩下自己的腦袋,國罵了一句。真是不爭氣,酒也不會喝,煙也不會抽,自己到底還會什麼啊!平複了一下情緒,此刻的葉開如同一名垂暮老人般,陷入了記憶的深淵。

今年,葉開二十四歲,堯山市人,兩年前從京陵大學金融係畢業,就職於堯山市一家規模較大的私募公司擔任證券部投資助理。京陵大學地處江北省的省會,是全國著名的大學學府,其中的金融係雖然不是京陵大學的知名專業,但能夠進入京陵大學,也能算的上是人才一枚。當時的客座講師林教授,正是目前就職的私募基金公司老總,對葉開的聰明,踏實,勤奮很是欣賞,原本想力薦其繼續攻讀研究生,但葉開放棄了,家境決定了葉開必須早日踏上社會,為家裏解憂,林教授雖覺惋惜,但了解了具體情況後,尊重葉開的選擇,並將其召入麾下,放到了公司旗下證券部實習,實習期結束,繼續留任,擔任了證券部的投資助理。

葉開的家境的確不好,其實葉開並非真正的堯山市人,父母早年在山東老家務農,但是收入微薄,不說養不起葉開和他妹妹葉婷,但卻是捉禁見肘,因此在葉開十歲的時候,毅然決定全家出外打工,輾轉京陵,正海等大都市,卻發現生存難度極大,最終選擇了靠近正海市的堯山市,葉開的父親,靠老鄉的介紹和自己的吃苦精神,在一家東灣人開的加工廠從事電弧焊的工作,母親也在一家包裝廠當了一名包裝工,一家人慢慢站穩了腳跟,五六年下來,從無到有,總算過上了穩定的生活。

可惜好景不長,在葉開十八歲的時候,父親卻慢慢感到肺部不適,呼吸不暢,然後就是咳嗽不斷,拖了半年,咳血後才去了醫院,結果查出是肺癌中晚期,如同睛天霹靂,將這個家庭又帶入了痛苦的漩渦中,雖然很大概率是和其從事電弧焊工種有關係,但東灣人老板卻堅決不承認,當時的堯山市勞動保護法律法規和醫療保障機製並不健全,無法認定,老板最終在調解中付了三萬塊所謂的人情補助,就和老葉劃清了關係。

但這筆錢卻實在無法解決問題,全家不得不將原本準備買房首付的多年積蓄全部投入了治療中,還問老鄉和親戚借了近十萬債款,雖說控製了病情,但老葉也無法再從事工作,家庭的重擔全部肩負在母親的肩頭,葉開正值高三,本想輟學打工,但被父母堅決製止,不管如何,必須繼續學習,拗不過父母的期望,最終葉開還是參加了高考,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京陵大學,雖然條件艱苦,但也為一家人帶來了一絲喜悅和希望。

但禍不單行,父親的癌症在葉開上大一的時候再次複發並轉移,考慮到家庭承受能力,老葉堅毅的決定放棄治療,且不告知在京陵住校的葉開,短短三個月,急劇惡化,撒手人寰。葉開連老人家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追悼會後,尚未滿五十的母親,卻已是半白了頭,但華夏民族的堅忍,讓母親扛下了一切。葉開也明白,隻有自己出人頭地,才能將家庭從逆境中拉回來,因此繼續學業,同時勤工儉學,掙學費和生活費,同時貼補家用,漸漸將生活穩定下來。

從大學實習,畢業到今天,將近三年,當初老鄉的借款陸續還了七七八八,母親的壓力也減輕不少,妹妹葉婷在讀高三,三個月後將參加高考,一切又開始走上正規。

然而這樣一個衝動的決定,卻將葉開再次打入了絕望的深淵!

想到這一切,葉開痛苦的用雙手狠狠的捶打自己的腦袋,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決定!兩行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濕了葉開的臉頰。

“誰在哪裏?”一束手電筒的光線照在了葉開的身上。葉開轉過身去,憑著微弱的月光,淚眼婆娑的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出問話的是著保安製服的老年人。這種老式商務樓,一般都用一些退休的老同誌擔任保安,更確切的講,是門衛,主要是負責負責大型物件出入登記,簡單巡邏的事項。

“我……”生性略有點靦腆的葉開,看到老保安,站了起來,支吾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