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覆蓋的世界不易分開時間段,這裏見不著月圓月缺,入夜後外部的石門具關,所以毫無一絲機會。
“我要去,不能再等了。”風馳輕聲開口,如同自言自語一般,鞘中的“芒影”被煞氣所震,錚錚作響。
“你忘了主子說過需要耐心,製敵最不可缺的東西。”三人在這洞中已是第四日了,流雲今日好不容易收拾了一個灑穀喂雕的小丫頭混了進去,風馳這邊就呆不住了。
將近日來所看的地形、地勢具數記錄下來,繪成一幅石塊上的簡易地圖,皺了皺眉,“你想一下,這小姑娘怎麼會每隔二個時辰便出來一次,陰謀?”追日凝眉,百思不得其解,少女被點了睡穴,三個時辰之內不會醒來,身上的衣服已被流雲換了去。
風馳抬頭,抿成線條的嘴唇欲言又止,從背囊中取出手套,朝著小姑娘靠近,自覺的屏息,主子教過鬼衛,對於任何一種可能的不利都要防患,果不其然,指塵內藏著‘夜來香’,夜間伴風便可殺人於無形的毒藥。
“糟糕,主子……”猛然外竄的身形被追日點住,對視追日的目光極其古怪,似有不甘,還有些許惱怒的幽光,“你?”
追日不理會激動的風馳,斂去眼中的擔憂,查看了帶來的幹糧,扯下了風馳的手套,轉身向少女而去。
扶好小姑娘做正,自己也席地而坐,眉頭越蹙越緊,有些不耐煩:“心緒倒是堅定,怕是問不出所以然來。”
“那就用攝魂術,我替你護法。”風馳低聲開口,片刻便回過神來。
入夜,白日裏又一日的大雪封山,石室內不知從何時有人添了地龍,燒的旺旺的倒也不覺得太冷。披了外袍倚著床榻的軟毯上,安靜無氣的站在麵前的人讓她微微皺起眉頭。
“屬下遲到了。”壓抑的聲音,一成不變的動作如聲音般利落。
“恩,東西留下,你們都可以回去了。”頭都不曾抬,她用不著記住人長的怎樣,是她的屬下就好。
小姑娘雙腿一彎,直直跪伏在地,從懷中取出錦囊呈上,臉上一片凝重:“主子失蹤時日,大陸巨變,鬼衛請求主子早日回宮主持大局。”
嘴角的笑容極淡,示意小姑娘起身,慢慢抬眸,“爾等三人靜候吩咐,傳令下去搜尋的人繼續,其它方麵按計劃行事,一心閣的小鬼們給我盯好了西圖、西宏的動向。”
“鬼衛得令,望主子早日回宮。”轉首間已沒了身形。
不悔笑了,俊美明亮的麵孔不複從前的陰暗,騰出一隻手幫她攏好披風,“今日可是不再暈了。”聲音微曖。
沐瑤微愣,轉瞬便明白那日老家夥跛腳而歸,卻送來了雪域的無魄草,嘴角噙了抹淡笑,道了一聲:“恩。”
“倒想不出老家夥倒真上了心,愛屋及烏。”本欲握住的柔夷再次掙脫開去,不悔目光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轉過頭,將她擁的更緊了,原本溫暖的懷抱,摻雜了苦澀的味道,開始沉重。
三個月來,他事事順著他,甚至為她的一句戲言,日日抽出時間陪她三餐,甚至某些時刻的胡攪蠻纏都能置之一笑,如奴隸一般的禁固她,又如妹妹一般的疼愛,百般的遷就亦真亦假,即使不時會有一絲被疼愛的錯覺……諷刺的笑了笑……外人不會無無目的對你好……
站在這雪巔,雪點飛翻,落到二人發間,烏發如墨,銀色的雪點,黑白分明,轉首看向溫和的笑臉,沐瑤半晌未出聲。風吹過,掠起裘帽外的發絲,對視的眼中微微失神,許久,儒雅柔和的笑透出寵溺,“可是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