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的咳嗽,月落天向來可以很好地加以控製,可當彩雲飛的小手倏地停下,從他脊背的溫暖忽然抽走之時,尚留在口中的水被他突如其來的咳嗽衝擊,全部噴出口外。
燭光下,噴出的水有著通透的白色,且呈水霧狀,散得又寬又遠,茫茫朦朧,美極美哉,彩雲飛從未見過這種情景的咳嗽,“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同時不經意地抓住月落天的衣袖,越笑越歡,晶亮清澈的雙眸緊緊盯著月落天噴水的前方,似在尋覓那口水安居之地。
聽到她清脆動聽的笑聲,月落天擦了擦嘴角,轉首朝她看來,顯然未曾料到噴出一口水會引得她如此發笑,對上月落天幽深的鳳眸,彩雲飛的笑聲戛然而止,抓他的手倏地收回,小臉“唰”一下紅透,臉上的笑意卻根本來不及收回,心想他會不會以為她是在笑話他而更加生氣?
如此一想,彩雲飛抿著紅唇,竟朝著月落天憨憨地笑,試圖得到他的諒解,渾然不覺她已經將玉鈿教她的方法無意中用上了,就不知結果會如何?
月落天近乎癡迷地盯著她含笑的容顏,她終於在他麵前真正地笑了,他不顧趙鷹與宛靜的阻攔,執意從京城趕回,實乃明智之舉,即便跑死了馬、餓極了肚皮,甚至被趙鷹取笑,亦在所不惜!
彩雲飛被月落天看得慌亂,隻好垂下頭,雙手撚著衣襟,不敢再看那讓她心亂的雙眸,隻是,月落天卻不給她回避的機會,倏地捧住她的臉,微微抬起,深情眷戀地吻上她的唇,已經五天沒有吻她了,很煎熬亦很漫長。
他的吻為何會變得愈來愈甜,彩雲飛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閉上已經迷離的美眸,情不自禁地抱住他,仿佛這世間沒有白日與黑夜,沒有春夏秋冬,隻有他與她二人。
這蕩滌人心的吻來勢洶洶,飽含了渴求與思念,但彩雲飛即便再被他的親吻迷惑,卻仍舊木木地承受,不敢亦不願主動地回應,每當她心旌蕩漾地想要嚐試回吻他的感覺之時,她便會決絕地告訴自己,他不過是典租她的人,她和他這般,隻是為了孕育孩子的前奏,切不該讓****逾矩,隻是,那聲聲唇齒間溢出的嚶嚀仍無法抑製。
“嗯……嗯……”彩雲飛的一聲嚶嚀突地變了聲,雖然這對於月落天而言,仍有著十足的誘惑,但細心的月落天還是聽出了異常,突地停了下來,問道:“雲兒,怎麼了?”
“沒……沒事。”彩雲飛軟軟地靠在他的胸口,後背雖然有些疼,但她發覺自己好困,好想就這般睡著,寢房內不知名的香味很是好聞,卻怎麼也比不過他身上清爽的男子氣息。
月落天眉頭微蹙,手心在她後背蜻蜓點水地輕輕一撫,收手一看,手心殷紅點點,不由大驚,趕緊抱著她上床,脫下她的衣裳,小心翼翼地替她裂開的傷口敷藥。
彩雲飛趴躺在床榻上,咧嘴偷笑,即使後背灼灼地發疼,她也全然不在乎,嗬嗬,月落天終於開口和她說話了,這是否說明他們可以和好如初了?
“王爺?”彩雲飛輕輕地喚了聲,月落天因為正在想著其他的事,是以沒有聽到,彩雲飛卻以為他還在生氣,仔細想了想今晚的事,手肘微微撐起道,“王爺,方才那個是我的師兄,隻是進來看望我罷了,請王——”
不等她說完,月落天便道:“雲兒叫他色師兄?”
“嗯。”
月落天眼神一黯,替她穿上寬鬆的衣裳,又問:“一個好色的師兄?”
聞言,彩雲飛撐起的手肘突地倒下,忍俊不禁道:“王爺誤會了,他叫六色,並不好色。”好吧,她承認她在替六色撒謊的同時,也在替自己開脫,不過,曾經的六色真的不好色,一點兒也不好色。
“是麼?”月落天脫衣上床,讓她趴躺在他的懷中,輕撫著她的青絲,柔聲道,“雲兒,本王並非窮凶極惡之人,他既是你的師兄,本王自當放過他。”哪怕他擅闖王府。
月落天話落,彩雲飛的眼皮再也撐不開,終於心安地入眠,可憐了抱著她的男人卻是欲火焚燒。
燭火熄滅,極致的黑暗中,月落天睜著一雙清明的眸子,心中卻愈來愈不安,看來他的雲兒很是吃香,即便已經嫁了人,一個費青帆不夠,還有個個不把他放在眼裏的展卿衣、六色,更不知還有多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