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崖頂,殘陽如血,紅透了悲傷氣息的半邊天。
淒涼的秋風吹落了金黃色的枯葉,洋洋灑灑,似在譜寫著一曲沒有結尾的悲歌,渲染了它獨到的氣氛。
三個日夜,這裏上演著一場殊死搏鬥,可笑的是,卻無人知曉。
一位是武林至尊慕容敵,而一個隻是魔宮殺手牧星寒,疲勞已經主宰了這場無休止的爭鬥。幾乎是同一時刻,兩人不約而同地倒下來了,膝蓋硬生生地磕在鋪滿落葉的地上,滲出了殷紅的血。
大口地喘著粗氣,緩解著接踵而來地無力,勉強用一隻手來支撐著沉重的身軀,誰也不願意就這樣放棄。
銀白色的麵具,掩藏了少年殺手的相貌,卻毫無保留地將他那雙冷冷的瞳徹底暴露了。他不過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內力早已經透支了,是怎樣的毅力讓他支撐到現在。
想著,慕容敵重新握緊手中的龍魂劍,熠熠生輝,躍至半空,身體阻擋了最後一抹光線,沒有猶豫,劍刺向了少年的胸口。
牧星寒的視線在一瞬間變得模糊,皺起了眼皮,將所剩的一點餘光聚集到一處。抬起手中的絕命簫,奮力迎擊飛來的劍,卻已然被打到了二十丈外,血從嘴角斷斷續續地下來,越來越多,無法抑製。
當他生死彌留之際,思維卻是十分的清晰,這大概和他平時非人的訓練是分不開的。牧星寒豁然騰空而起,左手握簫。
頓時上空墨雲翻滾,雷電交集,抹煞了原本寧靜的氣息,天地之精華化為一束奇異的綠光,被絕命簫吸收過來,這便是絕命簫第十三式。
威力之大,是常人無法預計的,隻是這力道,傷人幾分,便會毫無保留地傷在自己的身上。哪怕是自殘的招式,牧星寒都會毫無顧忌地用上,這便是身為殺手的可怕之處。
慕容敵被這驚駭的吼聲徹底震住,他根本從來都沒有見過,隻是下意識地用盡全身內力與之一搏,身體被這強大的威力震飛,重重地落在岩石上,鬆開了原本握著的手,龍吟劍滑落在身旁,昏死過去。
牧星寒用同歸於盡的方式,耗盡了最後一口真氣,身子隻是輕飄飄的,眼前一片漆黑,毫無知覺地從無情崖頂摔落下去。
山崖下,藍水哲趁母親莫言上山采藥之際在此戲水。平日母親讓她足不出穀,她永遠被禁錮,自是十分不滿足。
泉水清澈見底,隱隱帶著幾分綠色。
風雲突變,讓她的心黯然失色,慌亂從水下出來,濕漉的青絲貼在臉上,櫻桃色的皮膚,柳葉眉劃過了她那雙清澈的眸子,“出水芙蓉也不過如此吧。
而一切確實如舊的平靜,難道隻是自己的幻聽?
倏然,龐然大物落在了身邊,濺起了純白色的水花,夕陽的映射下,畫出了七道色彩。藍冉驚訝,下意識地拿起了晾在了青石上的衣裳,嬌羞地遮住了自己身軀。
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想要看個清楚,竟是一位少年,飄浮在水上,沒有一點掙紮的痕跡。
水的倒影扭曲了他原本臉龐的輪廓,費盡了所有的力氣將他從水中拽出,攤倒在一旁的岩石之上。
驚喜,他尚有一絲氣息。
她與他的隻有一個手臂的距離,她可以毫不費勁地看清他每一個部位。
少年的麵孔清秀,不參雜任何一點雜質,他的眉比一般的男子要細,白皙的皮膚隱藏著點點無力。他的唇,很紅,如同六月海棠的顏色,很惹眼。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美少年。
藍水哲撩起少年的衣袖,卻見手臂上是縱橫交錯的傷痕,看樣子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慌亂地扯開他衣襟處,數不清的疤痕,像一個個的烙印映入自己的眼簾,在自己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江湖真的有母親說的那麼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