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你出來！”
交代幾句後，曹達一臉嚴肅地出了教室，往他辦公室去了。
李玄緊隨其後。
砰，辦公室門輕輕合上。
“哎！”
曹達一進辦公室便狠狠歎了口氣。
然後倒了兩杯茶。
李玄接過一杯後，坐在了班主任曹達對麵。
“李玄，你不是個衝動的人啊！怎麼今天會犯糊塗，有什麼事兒不能等老師到了再解決嗎？”
“我知道你和李猛不和，但高考隻有兩個月了！你打了李猛，醫藥費是小，我可以給你付了，但你的前途…哎！”
曹達痛心疾首。
作為一名班主任，而且要退休了。
他希望在最後幾年裏，能有越來越多的優秀學子通過學習改變自己的生活。
而李玄就是最迫切需要這麼一個機會的學生。
如果不出意外，百分百能考上華清大學。
曹達很明白李玄的處境，當初他也是這麼一步步走過來的。
“老師！”
李玄聲音有幾分哽咽。
在這個世上，除了養父母，就是曹達對他最好了。
“這次我也保不住你了，待會兒要是校董來了，你要認錯，你是學生，學校會保護你的，老師也站在你身後！”
曹達眼眶不自覺間紅了幾分。
窮人家的孩子太可憐。
他知道，絕對是李猛的錯。
若不是忍無可忍，李玄絕不會這麼衝動。
“教完你們這一屆我也辭職了”
曹達歎息。
教書三十二年，育人無數。
但唯獨李玄這件事他幫不了忙。
而且這一屆的學生讓他很心寒。
“曹老師，我對不起您，我不該在教室裏動手的！”
李玄眼眶濕潤了。
他哪裏不知道，這是曹達在自責。
“別哭，吃一塹長一智，孩子，以後別魯莽，等你有能力了千萬不能像李猛一樣，子不教不知過，他父親是校董，不是你能應付的，待會兒你要忍！”
擔心李玄待會兒吃大虧，曹達又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好”
李玄重重地點了點頭。
一股無力、無助感充斥在腦海中。
“回教室吧”
李玄轉身的時候，曹達眼眶滴下一滴淚。
“他還隻是個孩子啊！”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了教室。
李猛三人也被送往醫務室了。
教室出奇地安靜。
沒人敢說話。
李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曹達則是一言不發地在黑板上寫了一個字。
人！
“同學們，學習很重要，做人也很重要！”
接著他又寫了一個字。
情！
“人若無情，比牲畜還不如”
說完，曹達無力地坐在椅子上。
班裏沉默。
絕大部分人都知道曹達在說什麼。
隻有少數幾個還在低頭講話。
“通知！通知！”
突然，廣播中響起急促的聲音。
該來的還是來了。
曹達瞥了一眼李玄，又低下了頭。
他無法做什麼，很可悲。
為人師表，保護不了自己的學生。
李玄此時很平靜。
同樣，他也隻能等待。
“高三二班發生嚴重毆打事件，影響極其惡劣，學校決定開全校會議，所有師生請馬上到運動場集合，再通知一遍……”
隔壁班，江小語在聽到這件事的時候眼皮狠狠地跳動了幾下。
“趕快去集合！”
幾乎同一時間，所有老師下達了命令。
一個個學生如同蜂一般湧運動場。
對他們大部分人而言，不用上課又能看戲，自然很開心。
所以，頓時，整個樓梯走廊內傳來陣陣歡呼。
李玄最後走出去。
曹達陪在他身邊。
“記住老師跟你說的話，忍！”
“嗯！”
有此老師，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