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齊遠的未婚妻,而尉勉又和齊逸在一起了,那麼她現在和尉勉的獨處又算什麼?就算她和他很清白,聊得都是些無關痛癢的話題,但和前任見麵時,難道不該有所避諱嗎?更何況,還是當著前任的現任的麵。
雖然是尉勉主動坐過來的,雖然徹夜什麼也沒做,但在這一刻,她隻感覺自己像是個小偷,正在厚顏無恥的偷竊著齊逸最珍愛的東西。
徹夜受不了這樣的感覺。
由於心理作用作祟,自從和齊逸對視了之後,她甚至感覺在場所有人似乎都在看著她一樣,看著她怎樣偷竊,看著她怎樣收場。
而此時,徹夜眼中的尉勉,依然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可她根本顧不了那麼多,驟然起身,完全不給尉勉任何反應的時間,毫無頭尾的扔下一句,“我去洗手間”,然後便倉皇而逃。
之所以說徹夜是倉皇而逃,那是因為,她不僅消失得快,還消失得特別急,一個不小心,再次打翻了服務員剛放在圓桌上的橙汁。
隻是,她並不知道自己逃跑的樣子竟是這樣狼狽。
尉勉在看到徹夜起身的那一瞬間,根本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抓她。可誰叫徹夜跑得實在是太快,快到尉勉的手懸在空中,除了空氣,什麼也沒有抓到。
“小夜”,尉勉輕歎,嘴角露出一抹失落的笑意,自顧自的呢喃到,“你真的就那麼怕我嗎?”
尉勉眼睜睜看著徹夜匆匆離去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愣了兩三秒,將視線轉移到自己手中。
此時他手中正捧著的那個酒杯,就是他從徹夜手中奪過的那個。
尉勉忍不住用大拇指婆娑了一下杯底,有些愣神。看了一會兒,他透過那小半杯紅酒,驚喜的發現,杯口竟然殘留著一個淺淺的唇印。
這是徹夜留下的。
尉勉幾乎沒有一絲遲疑的就確定了這個唇印的主人。
他之所以那麼認定,倒不是因為親眼看到了徹夜喝了這杯酒,而是因為,隻是看著眼前這個唇印,他都能在腦海裏清晰的描繪出徹夜嘴唇的輪廓。
徹夜的唇,在他心中,在他腦海中,是多麼深刻的印記啊!從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會是。
尉勉旁若無人的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眼睛一刻都沒有從杯口那個唇印上離開過。或許是因為看得時間太長,長到他深邃的眼神,漸漸失去了焦距,隻剩下一片模糊的殷紅色。
是不是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會像他視線中的景象一樣?從最開始的清晰,到失焦,再慢慢變得模糊?
尉勉笑笑,隻覺得自己矯情得厲害,什麼也沒說,索性揚起酒杯,讓自己的唇瓣精準的重合在徹夜留下的那個唇印上,就著徹夜殘留在唇印上的氣息,一口喝掉了剩在杯中的那小半杯紅酒。
尉勉自恃酒量很好,雖然喝醉的次數也不少,但每次喝醉的原因,都是因為喝得太多。
可眼下這杯酒,確切的說,是這小半杯酒,是尉勉今晚喝下的第一杯,但他卻感覺這杯酒的酒勁大得厲害,大到他完全無力招架,還沒完全咽下這口酒,濃烈的酒意便席卷全身。
尉勉感覺有些難受,下意識閉上了雙眼,將腦袋輕靠在沙發的靠背上,緊接著,還伸出纖長的手指在太陽穴上揉了揉。
正在尉勉揉著太陽穴時,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闖入他的耳中。
“還好嗎?”
聞聲,尉勉睜開雙眼,看到齊逸端著酒杯坐在了他旁邊。
尉勉略微正了正身子,坐得比先前稍微直了些,輕輕搖了搖頭,很勉強的衝齊逸擠出一絲笑意,“我沒事”。
可尉勉話音剛落,他便聽到齊逸沒頭沒腦的衝他說了句“對不起”,臉上的表情似乎也不太好看。
尉勉的酒意慢慢褪去,很不解的看著齊逸,問到,“對不起什麼?”
齊逸很無奈的皺了皺眉,解釋,“剛才我有點好奇,想看看你和徹夜聊得怎麼樣了,就有意識的往你們這邊看了一眼,我沒有想到徹夜會突然抬頭,她一眼就看到我正在看你們。
她當時那個表情,怎麼說呢?就像犯了錯被別人逮了個正著一樣,趕緊低下了頭。然後沒過兩秒,我就看到她突然跑開了。我想,她一定是誤會我剛才那個眼神了……”
聽到齊逸的解釋,尉勉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淡然開口,“別多想,不關你的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我之前明明看到你們聊得挺好的,但是徹夜一看到我在看你們,立馬就跑掉了,她肯定是誤會了我和你的關係,然後又怕我誤會你和她的關係。”
“齊逸,真的不關你的事。她不是在誤會你,而是在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