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遠和尉勉認識了整整十九年,尉勉是個什麼樣的人,齊遠再清楚不過了,如果徹夜重新再回到尉勉身邊去,那麼毫不誇張的說,徹夜這輩子多半就已經被毀掉了。
齊遠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等了整整十九年的女孩兒,一輩子就這麼毀在一個男人的手裏了呢?
“什麼叫‘招惹’?離婚了又怎樣?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和徹夜之間發生了什麼,我和她現在都是單身,男未婚女未嫁的有什麼不可以!”聽到齊遠不太友好的語氣,尉勉也不怎麼沉得住氣了。
“我比你早認識徹夜十九年,就算是作為朋友,我連一句不可以都不能說嗎?你要是真怕別人說不可以,那你當初就別和徹夜離婚啊!離婚這種事情對於你來說可能根本就不算什麼,但是你知道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嗎?不僅如此,你和徹夜的事情還被弄得人盡皆知,你讓她以後怎麼開始新的生活!”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把徹夜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和她的事情,所以沒有人敢再要她了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正好,反正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把徹夜讓給別人。”
聽到尉勉這麼說,齊遠不但沒有說話,反倒是笑了,笑得有些冷冽,笑得有些不屑。
“你笑什麼?”尉勉不耐煩的看著齊遠問。
“我在笑什麼?你說呢?”齊遠繼續冷笑,“我當然是在笑你,就連你自己都根本不知道你要什麼!”
“你什麼意思齊遠!”
“你剛才說,你從來沒有想過要把徹夜讓給別人,所以我是不是可以把這句話理解成,在你眼中,在徹夜身邊陪她度過後半輩子的那個人,最終還會是你?
真可惜,你自己根本就不是這樣想的。”
“齊遠你到底想說什麼,別特麼在這裏跟我陰陽怪氣的!”
尉勉說完,同樣端起酒杯,一口解決掉了杯子裏所有的酒。說實話,聽齊遠說到這裏,尉勉基本上已經猜到了他後麵想要說什麼,而他之所以會一口喝掉了杯子裏的酒,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為心虛。
“尉勉,雖然我隻比你大十一歲,但是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心裏在想什麼,我很清楚。我想,直到現在,你應該都沒有想過因為想要重新和徹夜在一起而采取什麼真正的行動吧。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尉勉低頭不語。
“讓我來告訴你,因為你自己也根本不確定徹夜究竟會不會出現在你未來生活的規劃中。換句話說,如果你真的有想要把徹夜重新追回來的決心,那麼你當初根本就不會答應和徹夜離婚。
而你之所以會和徹夜離婚,現在還一直停留在原地既不願意向前也不願意反手的原因,需要我再來告訴你嗎?”
尉勉依舊低頭不語。
“原因很簡單,因為你有心結。因為徹夜在你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處理’掉了你們的孩子,從你看到徹夜從手術室裏出來的那一刹那,你心裏就已經產生了心結,甚至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解開。
我承認,作為一個局外人我都能看得出來你的確很愛徹夜,但是因為那個孩子,你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再多潮徹夜靠近一步。我說得對嗎?”
尉勉不語,微微抬起的眼角閃過一絲閃躲。他什麼也不說的再將自己的酒杯倒滿,也不直接喝,就這麼默不作聲的盯著酒杯裏的酒。
“尉勉,你什麼都可以不說,因為我知道你從小就不喜歡別人看穿你的內心,所以你也可以不承認我說的這些。但是有一點我希望你明白。
的確,我今年已經三十八歲還沒有結婚的原因和你猜的一樣,就是因為徹夜。但是我既然已經默默守在她身邊那麼多年,其實我從未有想過要占有她。
但是你,因為你的不珍惜,和你現在的猶豫躊躇,所以才給了我必須要站在她身邊的理由和機會。我不能說我一定能給徹夜幸福,但是我很清楚,她的幸福,你一定給不了。”
聽著齊遠的話,尉勉依然一言不發,隻是將他握著酒杯的手捏得更緊了一些,露出象牙白顏色的骨節。
齊遠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
其實和尉勉聊了一會兒之後,齊遠的心情也稍微平靜了一些。他雖然不能說他對徹夜有完全的了解,但是齊遠相信徹夜對尉勉是有他自己的原則的,所以她願意相信她和尉勉那晚什麼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