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的心裏突然有種像是被什麼東西刺過一樣的感覺。
“你買那麼多紗布幹嘛?難道你的傷還沒有好嗎!”徹夜忍不住問。
“沒……我的傷早好了,這個是我……幫別人買的……”
或許是因為從未想過自己會在買紗布的時候碰到徹夜,又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見到過徹夜,以至於從見到徹夜那刻直到現在,尉勉的情緒都處在一個高度興奮的狀態中,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冷靜下來為自己想一個更合理的借口。
不過,就算什麼準備都沒有,但是潛意識裏尉勉也不希望徹夜再為他擔心。
這不,話才剛一開口,尉勉便意識到自己找了個多麼白癡的理由。可還沒來得及重新把這話圓一些,卻已經被徹夜心裏那個很強烈的念頭給看穿了。
“你?幫別人?買紗布?我真的很想知道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和架子,能請動你尉大總裁親自幫他買紗布啊?”
“沒有……不是……我就是順路而已……”
“都一個月了,你的傷怎麼還沒有好?”
完全不管尉勉那漏洞百出的借口,徹夜索性直奔主題。
“誰說的啊?我的傷早好了!我不是說了麼,我這就是順路而已……”
“真的?你確定?”徹夜一臉懷疑。
“當然是真的啊!我相當確定!”尉勉硬著頭皮肯定。
“好啊!既然你那麼肯定的話,你敢把你的傷口給我看看嘛?”
“這就不用了吧!”尉勉突然心慌,確切的說是心虛的往後退了一步,下意識拉開了和徹夜之間的距離,“這個……真不用了……我的傷真的已經好了……”
“既然你說你的傷已經好了,那你在怕什麼?你有什麼怕我看到的!”
“不是……”尉勉又往後挪了一步,生怕被徹夜發現什麼,“你看吧,現在在這大街上的,你總不可能讓我在街上把衣服脫下來給你看吧?”
自以為給自己找了個完全理由的尉勉,下一秒,卻被徹夜來了個措手不及。
隻見徹夜朝不遠的地方四處望了望,像看到了什麼一樣,伸手指向一個方向,說,“你的車不是在那兒嗎?你去車上脫總沒有人能看見了吧?”
“……”
被徹夜這麼一說,尉勉徹底語塞了。畢竟,他是那個正在心虛撒謊的人,並且內心還不停的警告自己,不準欺騙徹夜,這麼一來,他哪裏還能再說出些什麼?
“走吧。”不等尉勉,徹夜徑直朝尉勉的車走過去。
上車後,無奈之下,尉勉隻好主動的並且磨磨蹭蹭的脫下自己的上衣。
就在尉勉剛把他那昂貴的西裝脫下來時,出現在徹夜眼前的那件襯衣卻讓她整個人完全驚呆了!
這襯衣……怎麼和她在蘇黎世給尉勉買的那件那麼像啊!還是說,這襯衣僅僅就隻是像而已,並不是她買的那件!
看著尉勉自顧自的將襯衣從他身上緩緩脫下,徹夜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那件襯衣上。
徹夜仔仔細細的盯著襯衣,看著這襯衣和尉勉那昂貴的西裝麵料形成的鮮明對比,徹夜最終確認,尉勉身上這件襯衣,正是她當時在蘇黎世買的那件!
這怎麼可能啊!
徹夜心想,要不是她在蘇黎世的時候實在找不到更好的店了,也許尉勉這一輩子都不會穿這種在他眼裏算是廉價麵料的衣服吧?
剛才尉勉穿著西裝外套,隻露出裏麵襯衣領子的時候,徹夜還沒有發現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可是當西裝褪去,將襯衣全部暴露在空氣中的時候,這件襯衣和尉勉那間昂貴的西裝外套簡直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完全不在同一個畫風裏。
抑製住心裏的波瀾,徹夜輕輕開口,“這件襯衣……不是我之前在蘇黎世買的那件嗎?那麼便宜,麵料還那麼不好,你怎麼沒有扔掉?還穿上了呢?”
從剛才到現在,尉勉心裏一直頗不平靜,哪裏注意到了這個?愣了愣,他這才開口,“噢……那天直接從蘇黎世穿了回來,可能清潔阿姨沒有注意就一起拿去洗了,我這兩天也太忙了,出門直接拿了件衣服就換上了,都沒怎麼太注意……”
尉勉試圖用自己最冷靜的想法回答了徹夜的問題,或許是還不知道該怎麼坦然的麵對徹夜,所以尉勉並不希望過早因為自己的想法而給徹夜太多的壓力,隻好隨便解釋了一下。
而對於徹夜來說,無論尉勉怎麼回答,或者是不回答,其實他心裏早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她也第一時間就明白了尉勉又在對她撒謊。可是徹夜卻裝作特別相信的樣子,並沒有把她的心裏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