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為了他已經失去了太多,並且因為他身份的原因,徹夜也受到了很多輿論的壓力和關注。想必,就算過了很長時間,徹夜也擺脫不了“尉勉牽起”這個頭銜吧。
尉勉真不知道,當以後徹夜再遇到讓她心動的男人時,別人會不會因為她過去和他經曆過的這一段,而嫌棄她。就算徹夜將來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那個男人又會不會因為徹夜曾經結過婚又離過婚而看不起徹夜。甚至以後徹夜和自己將來的男人吵架的時候,她曾經流產這件事會不會成為那個男人用來攻擊他的籌碼?
一想到這些,尉勉真的怕就這麼對徹夜放手。可偏偏他真的是個壞到家的男人了,就算已經看到了徹夜之後可能會受到的各種苦,他也沒辦法爭贏自己的那塊心結,沒有辦法讓徹夜留下來。
正因為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做到,所以尉勉不想再從徹夜身上奪走任何的東西,包括那個吻。
尉勉心想,如果徹夜能保住這最後一個吻的話,以後再遇到她喜歡的男人時,她的腰板兒會不會直一點?她會不會更自信一點?受到的苦會不會更少一點?
思量再三,尉勉總算是用自己僅存的一點理智好不容易壓製住了自己那一點衝動與渴望,偏著身子,倒向徹夜這邊,伸出手,幫徹夜把她那邊的車門給打開,然後再在自己的位子上坐直,輕呼一口氣,嚴肅的吐出兩個字,“保重”。
“你……”
對於尉勉的拒絕,徹夜明白這並不是尉勉心裏真實的想法,看著自己這邊的車門被打開,汽車外的光線匆匆忙忙像是等不及了一樣,瘋狂的灑在她的身上,似乎在告訴她,光線照射進來的那個方向,才是她真正應該待的地方。
徹夜回過頭看了尉勉一眼,光線灑在他的臉上,雖然他現在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但徹夜透過這光線,卻好像看到了他笑得很燦爛的模樣。
將關於那個吻最後一次機會的問話咽了回去,徹夜逆光而笑,雖然她並不知道從尉勉那個方向到底能不能從強烈的光線中看到她的笑的模樣,但她隻要讓自己知道,她是微笑著離開的就行了。
“保重。”
“嘭!”
徹夜起身,對尉勉說出了最後兩個字,便踏出車廂,關上車門,瀟灑的離開了屬於尉勉的世界。
隻是,徹夜在說最後那兩個字的時候,剛好車門也被她關上,隨著關車門傳來的響動,徹夜那微弱的聲音瞬間就被淹沒在了這更大的響聲中。
在這最後一刻,徹夜的聲音還沒有來得及傳入尉勉的耳中,就已經消失在了門縫中,尉勉隻是透過車門上的玻璃隱約看到了徹夜的唇瓣一張一合似乎說了些什麼,但卻並沒有聽清。
結束了關門聲對自己帶來的瞬間耳鳴,尉勉的身軀依舊朝著徹夜剛才坐過的那個副駕駛的位子,清清淡淡的開口,說,“我也愛你。”
尉勉心想,剛才徹夜對他說的那最後一句話一定是“我愛你”吧,所以他說了一句“我也愛你”。
沒聽到也好,那就把這當做是徹夜真心想要對他說的吧。
回過神來,當尉勉轉過頭看向樓梯間的方向時,徹夜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了他麵前。眼前的場景空空蕩蕩,隻有自己,心裏偌大的位置也是空空蕩蕩,似乎連自己都失去了一樣……
剛一從尉勉的車上下來,徹夜的眼眶裏已經擎滿了淚水。她發了瘋的往樓梯間跑,再發了瘋的按電梯的按鈕,她真的怕尉勉會突然衝過來,更怕尉勉衝過來之後會看到她現在這副沒出息的樣子。
終於,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刹那間,當整個密閉的空間裏隻剩下徹夜一個人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仿佛此時此刻正在緩緩關上的,並不是電梯的門,而是她通往尉勉的世界唯一的那條路一樣。
在這條路上,她曾經跌到了那麼多次,也爬起來那麼多次,她走過平坦的公路,也走過泥濘的鄉間小路,她看到過路旁一望無際的爛漫鮮花,也看過懸崖峭壁下一望無際的深淵。
這條路,她走得好辛苦也走得好努力,但卻終究沒能走到終點。
徹夜知道,其實她距離終點已經很近很近了,她甚至已經看到了重點那勝利的曙光已經在向她招手了,但在這終點前突如其來的這場暴雨讓毫無準備的她被淋了個措手不及。
這場雨,將她淋得失去了所有前進的力氣,就算重點距離她現在哪怕隻有一步之遙,她也沒有任何力氣再跨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