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我不是在怪你也不是想聽你向我道歉,我隻是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算了……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
“你這什麼語氣啊,好像我這錢來路不正還是怎麼的?你還記得我之前和出版社簽約那事兒嗎?這可是我的稿費。”
“稿費?”
“雖然我徹夜可能一輩子都掙不了你尉勉那麼多錢,甚至連你的九牛一毛都掙不到,但最起碼我現在也是月薪過萬了,說好聽的點兒,等書真正出版了,我就是個作家了呢。”
“真的啊!”尉勉有些激動的驚呼,此時此刻他心裏的感覺簡直比自己平常搞定了一個大單子還要開心。
“那真是恭喜你了。”尉勉繼續。
“謝謝,所以就算吃不了那個什麼鬆露,我也想請你吃這頓飯……”因為這是我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賺錢,我想用我第一次賺的錢請你吃飯,因為以後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想說的話,依舊隻說了能說的那一半,不合適的也是最想說的那一半再次被徹夜埋在了心裏,說給自己聽就行了。
“其實就算你想請我吃飯也不用來這裏啊,雖然你說你月薪過萬,但你也要生活啊,與其把這些錢用來請我吃飯,還不如讓你自己生活得好一些。”
“我沒事,我弟弟把我照顧得很好。再說了,除了這裏,我也不知道你平常都喜歡在哪裏吃飯。既然我是誠心想請你吃飯,當然希望你能吃得舒服啊。”
“其實我也不是一定要吃這些的,像公司同事聚餐那些我也會跟他們去吃那些普通的東西,以後有機會帶你去。”
……
一不小心,尉勉又說了句不該說的話。以後有機會?以後哪裏還會有機會?哪裏還會有以後啊?
尉勉真的沒有想到,當兩個人的關係走到這種尷尬的境地中之後,就連正常的交談都會出現那麼多的障礙。
以前他和徹夜就算不說話,甚至就連小小的吵鬧時都沒有現在這種感覺。或許,就連他無意間說出來的這些話都在幫他們醞釀分別的氣氛吧。
和剛才尉勉提到“流產”這個詞一樣,徹夜的眼角很快就浮現出了一抹難受,但這一抹難受完全就是稍縱即逝的那種感覺,一溜煙便被她轉化成了淡然。
看著徹夜那微弱的表情變化,尉勉雖然並不想承認,但他不得不承認徹夜真的比他成熟好多。
說到這裏,尉勉突然想讓這頓飯結束得稍微快一點。他知道徹夜現在所有的無所謂全都是她為了保護自己也是為了保護他為故意偽裝出來的。
同樣也是在偽裝,尉勉並沒有徹夜做得那麼好,但他已經感覺很艱難了,想必徹夜偽裝起來會更加艱難吧。
尉勉隻希望自己能早點消失在徹夜的視線中,這樣的話,徹夜才會讓自己變回最原始的狀態。
“以後有沒有機會我是不知道,不過你能讓我請你吃這頓飯,也算是了了我一樁小小的心願吧。”徹夜開口打破僵局。
“請我吃一頓飯有那麼重要嗎?”
“以前覺得不那麼重要,現在覺得挺重要的。就像你說的,分開了之後我們都在努力變成更好的自己。你以前總說我那個小記者的班上不上都一樣沒什麼意義,所以我想讓你看到,我現在也有一個算是像樣的工作了。”
徹夜這話說得尉勉心尖突然一疼,如果在他帶給徹夜那麼多的傷痛中算起來,自己曾經的存在對於徹夜來說能有一丁點的意義的話,那它也會感激過去那段日子的。
“真的恭喜你,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還把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做得那麼好,也算是實現了你的夢想吧。”
“夢想?”
徹夜喃喃自語的把尉勉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夢想”這個詞她好像成年了以後就沒有再真正想過了吧,現在想起來感覺還挺陌生的。
“其實你不說的話,我好像都快忘了這兩個字是怎麼寫的了。”
“怎麼說?”尉勉好奇。
“其實小時候我挺喜歡寫東西的,那個時候小,並不知道作家是什麼意思,但總覺得能把自己喜歡的一切寫下來是件特別美好的事情。但是媽媽意外去世了之後我在那個家裏就沒有什麼支撐了,到了上大學的時候,也隻是選了個和文字稍微有關係的專業,都不敢繼續學寫東西。”
“為什麼?”尉勉繼續問。
“那會兒像我這樣的孩子和你這樣的人是沒法比的,就算和同一個屋簷下的沐彥都是沒法比的。慢慢長大了之後我發現當作家簡直太不現實了,現在這個社會什麼網絡作家之類的又有幾個能像卿顏遇到那麼好的機遇真正賺到錢?就更別說是正兒八經的傳統作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