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沐彥所說的每一話都讓尉勉找不到任何用來反駁的借口。
其實沐彥說的道理,尉勉真的全都明白,但過去每一次想到這些道理的時候,尉勉總是不願意去麵對現實,總是會選擇主觀的去忽略掉這些。
但在他的內心深處,他卻對沐彥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百分之百讚同的,所以他才會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聽到電話那頭沒有再傳來任何聲音,沐彥雖然也不確定自己剛才說的話尉勉是不是全都聽到了,但他想說的話畢竟已經說完,於是稍微停頓了兩三秒後,沐彥準備掛掉電話。
但就在他掛電話之前,電話那頭總算是出現了尉勉的聲音。
“幫我告訴徹夜,明天早上十點我過來接她……我帶她……去辦離婚手續……”
“嗯!”沐彥狐疑,有些不太相信自己此時從尉勉口中聽到的話。
當然,沐彥也不會知道,尉勉究竟是費了多大的功夫,才能強迫自己說出這麼艱難的一句話。
沐彥說的沒錯,就算尉勉他自己依然沒有從過去的生活中走出來,依然停滯不前,但畢竟徹夜是需要開始一個全新的生活的。
既然他當初沒有開口讓徹夜留下來,他又憑什麼用自己的存在去牽製著徹夜的生活?
算下來,現在距離當初他和徹夜那晚在醫院門口說再見,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但直到現在,他和徹夜都還沒有去辦離婚手續,換句話說,直到現在,徹夜其實都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正因為這樣,尉勉一直抱著能拖一天就拖一天的心態,他總覺得既然徹夜一直沒有催他,那麼他就有一天能繼續將他們的夫妻關係保護下去的機會。
可現在看來,就連他這樣的心態對於徹夜來說,也是一種牽絆。
尉勉在這一個月裏曾經很可笑的對自己說,徹夜之所以沒有來催他去辦離婚手續,或許是一直在給他回頭的機會,隻要他有一天想通了要回頭,徹夜就一定還會站在原地等著他。
實際上,事實卻像沐彥說的那樣,徹夜已經開始了屬於自己的新生活,對她來說,她或許根本就沒有那個閑工夫再去過問過去所有的東西,又或許,這離婚手續對她來說有沒有都無所謂,反正也不會對她現有的生活造成任何影響。
“拖了那麼久,總該還徹夜一個自由身了,不是嗎?”
雖然尉勉這突如其來的決定讓沐彥有些驚訝,但這卻是他一直希望看到的結果,稍作停頓後,他也接受了尉勉的提議。
隻是,尉勉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除了是想拋開所有的雜念,還給徹夜一個全新的生活之外,他還有一個小小的死心。
那就是,他現在真的真的好想見徹夜一麵。
整整一個月過去了,他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見到徹夜了。雖然尉勉並不知道如果下一次他還想要見徹夜的時候,應該找個什麼樣的借口。
但最起碼,辦離婚手續會是他現階段能見到徹夜唯一的一種可能了。
沐彥從醫院下班回到家。
整整一路上他都在心裏琢磨著,要怎樣才能不動聲色的將尉勉明天約她去辦離婚這件事告訴她。
畢竟,無論他怎麼說,徹夜的心情一定會因為這件事而再起波瀾。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讓這個波瀾小一些,再小一些。
推開門的那一刹那,沐彥並沒有第一眼就看到了徹夜的身影,倒是還沒有回過神來,就已經被撲鼻而來的飯菜香味給緊緊縈繞著。
順著香味,沐彥這才看到了正在廚房裏忙活著的徹夜。
見狀,沐彥趕緊走過去,有些嚴肅的說,“你身體都還沒有好全,怎麼就做起飯來了?你這樣不怕累……”
“我沒事!”不等尉勉嘮叨完,徹夜率先搶過了話語權,“你和卿顏成天都把我當成‘國寶’一樣對待,可是我真的已經沒事了,做點飯有什麼好累的,況且,我今天有特別開心的事情要跟你說。”
“特別開心的事情!”
沐彥的腦袋裏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怎麼尉勉這剛說了要和她去辦離婚手續,現在徹夜立馬就有特別高興的事情要跟他說?難不成尉勉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徹夜?所以徹夜已經提前知道了嗎?
按著這樣的想法想了一會兒,沐彥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侮辱了歧途。
不對啊,就算徹夜再怎麼偽裝,但去和尉勉辦離婚手續這件事也不至於讓她高興成這個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