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要不是因為初夏摔下山崖,很有可能他們已經結婚,甚至已經有了孩子。在那個時候,他們甚至都沒有道別就差點天人兩隔。
這樣算來,尉勉和初夏之前的那一段戀情可以說是根本就沒有結束,也就以為著他們兩人在男女朋友的這樣的關係中,其實是應該忠誠的對待對方,等待對方的。
但尉勉後來卻失了約。
尉勉之前天真的以為這些愧疚在之後都能被他用其他方式來補齊,但尉勉怎麼也沒有想到,即便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當他的生命和初夏自己的生命並列在一起的時候,初夏竟然還會義無反顧的選擇救他。
尉勉忐忑的在走廊上不停的來回走動著。或許是為了掩蓋他內心的焦慮,在等待的過程中,他還一根一根的抽著煙。
隻是,地上那一排排雜亂無章的煙灰卻像是他內心真實想法的寫照一樣,出賣了他故作鎮定的表象。
而在和尉勉站的位置完全相對著的,對麵那棟病房的走廊上,沐丞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尉勉麵前那個急診室,用和尉勉同樣排解焦慮的方式來回踱著步子。
此時,在十多公裏的郊區家門外。
徹夜就這樣坐在冷冰冰的地上,渾身都沒有力氣。
手臂上和小腿上的傷口不停的往外麵滲出血跡,徹夜很想回去幫自己把身上的傷口全都包紮一下,但她卻害怕一回家就看到樓梯口的那灘血跡。
徹夜心想,如果她再一次看到那灘被初夏留下的血跡的話,她一定會嚇得直接暈過去。
尤其是想到此時如果她回家,家裏就隻有了她一個人的時候,徹夜心裏的恐懼瞬間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初夏呆坐在原地,剛開始的時候她隻是感覺地上冰冰涼的,但沒過多久,便有從天而降的水珠拍打在她身上,讓她無法躲閃。
雨從小下到大,徹夜抬起頭往天上一看,雨卻在她抬頭又的那一瞬間突然變得特別大,直端端的就砸在她臉上。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徹夜才知道,原來,當一個人在最落魄的時候,就連雨書砸在自己身上,都會是如此生疼的感覺。
雨水打在臉上有些疼,徹夜隨即埋下了腦袋。
盡管此時徹夜真的很想痛痛快快的在這場雨裏麵淋一次,但一低頭想到自己肚子裏麵很有可能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徹夜一點都不敢怠慢,忍著身上傳來的陣陣疼痛,很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再走到家門口的台階上,以至於雨水不會直接落到身上。
說來也挺巧的,徹夜以前看電視或者小說老是會看到這樣的情節,每當劇中人物陷入特別悲慘的情況下的時候,一般來說都會出現一場“及時雨”,將劇中人物本來就已經很悲慘的形象形容得更加悲慘。
所以,老天也正是因為看到了她的悲慘,所以故意下了這麼一場雨來嘲笑她嗎?
徹夜很無奈的笑了笑,她還真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一點,她徹夜算哪根蔥啊,怎麼老天爺有那麼閑嗎?怎麼可能專門為了她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專門下這麼一場雨呢?
或許,就在離她不遠處的一個地方,有一個很重要的人正在經曆一件很悲慘的事情,老天看到了,所以專門下了一場雨來安撫那個人。
而她,隻是在別人的庇佑下,躲雨的一個小人物罷了。
醫院裏。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沐丞幫初夏演戲的這家醫院正巧是沐彥上班的那家醫院。
盡管沐彥一直以為他是因為自己的專業知識過硬才能被招手進這家醫院,但是當時和他一起麵試的幾個應屆畢業生也是和他同樣優秀,不過名額卻有限。若不是因為沐丞在背後幫他找了關係通融,想必醫院的領導並不一定會在同樣優秀的畢業生中選擇到他。
也正是因為和這家醫院的領導層有些過硬的關係,所以沐丞才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裏,幫初夏弄好這些一般人根本就不敢幫忙的事情。
湊巧,沐彥今天上白班,到了下班時間,等到把病人全都交接清楚了之後,沐彥換好衣服準備下班。
不過,就在沐彥就快要走到醫院大門口的時候,卻特別意外的在急診室的走廊上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
因為不太確定,沐彥又稍微走近了一點,最終確定那個焦急等待在急診室門口的男人,正是尉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