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尉勉沒有任何逗留的將初夏從血泊中橫抱了起來,完全忽略徹夜的存在,徑直就朝門口的方向跑去。
徹夜蹲在原地抽泣了兩聲後,也回神跟著尉勉一同跑出了家門。
看著尉勉將滿身是血的初夏抱進了車裏,在那一瞬間,徹夜有些害怕的遲疑了一下,但立馬還是衝尉勉結結巴巴的開了口。
“尉……尉勉……我……我跟你一起去……”
就在徹夜的手覆上汽車門把手上的那一瞬間,已經坐上了副駕駛座的尉勉用一個徹夜基本上很難見到的極度凶狠的語氣衝她大吼了幾聲。
“你特麼有什麼資格去!我告訴你徹夜!如果初夏和她肚子裏的寶寶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這輩子都絕對不會放過你!”
前一秒,徹夜都還在因為尉勉對他的責罵而心痛,下一秒,尉勉竟然完全沒有顧及她的手還放在門把手上,他就這麼直接把車子開走了。
因為徹夜著實沒有那麼快的反應,加之她當時把手覆在門把手上的時候是準備去開車門的,所以在握門把手的時候多多少少用了一點力氣。
可是尉勉這突然把車一開走,由於慣性使然,她覆在門把手上的手自然也是跟著車子一同開始被駛出。
就算徹夜再怎麼迅速的把自己的手抽離回來,但車子超快的速度和衝擊力卻還是讓徹夜在那一瞬間隨著車子一同被“甩”出,在接連轉了幾個圈之後,徹夜最終還是摔在了地上。
徹夜的身體本來就不舒服,或許又是因為剛才的事情再一次受到了驚嚇,徹夜在到底的瞬間明顯顯得很艱難,有些踉蹌,加之她身上又隻穿了一件寬鬆的睡衣,和她嬌小的身體形成鮮明的對比,場麵顯得格外心酸。
說實話,尉勉並不是故意不顧及徹夜的安危,就這樣把車子給開走了,而是因為他著實是被初夏的樣子給嚇到了,也怕初夏和她肚子裏的寶寶會出什麼事情,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徹夜的手放在了哪裏。
所以,當尉勉將車子開走後,從後視鏡裏摔倒的樣子的時候,他的心也是瞬間就被驚得生疼了一下。他甚至在看到徹踉蹌著倒地的時候還把車子停了下來,準備掉頭過去看看徹夜是不是受了什麼傷。
但就在尉勉正準備給車子掉頭的時候,汽車的後座卻傳來了初夏相當微弱的聲音。
“尉……尉勉……”
“初夏你醒了?!”尉勉趕緊轉過頭來看著初夏。
“尉勉……你……我快不行了……你一定……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救救我肚子裏的孩子……它……它是我這輩子當媽媽最後的希望……就算我不能活下來……你也一定要幫我把孩子……把孩子……保住……”
“初夏你放心,孩子不會有事的,你也不會有事的!你先別說話,養著精神,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你一定要撐住!相信我!你和寶寶都一定不會有事的!”
尉勉話畢,再一次發動了車子,透過後視鏡,尉勉隱約看到了徹夜自己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往家裏走的樣子。
尉勉心想,徹夜既然能自己從地方爬起來,能自己走回家,應該沒有多大問題吧。重點是,現在躺在他扯撒很難過的初夏可是一點都不能再耽擱了。
於是,尉勉一腳油門踩下去,繼續將車子往醫院的方向開,壓根就沒有再掉頭。
而尉勉從把車子停下來再到重新將車子開走的全過程徹夜都看到了。
當徹夜看到尉勉將車子停下來的時候,說實話,徹夜就算已經心死,但卻依舊抱著那麼一絲絲的幻想和期待。
但是當尉勉重新發動汽車,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開的時候,剛剛才站起來走了兩步的徹夜,卻因為心裏再也沒有了支撐,再一次無力的蹲坐在了原地。
看著自己手臂上和小腿上被摔出的一條條血痕,徹夜竟然在兩三分鍾後,才感覺到了一陣生生的疼。
不過,她也說不清自己這是身上的傷口在疼,還是心在疼。
想想看,她今晚真的對尉勉說了太多太多傷害他到骨子裏的話。剛開始的時候她感覺於心有愧,就算再怎麼樣也不能對尉勉說那些話。
可是現在,一想到尉勉竟然能完全不管她,甚至還開著車將她拖倒在地,好像她心裏所有對尉勉的抱歉,在這一瞬間全都消失了一樣。
在她還沒有道歉之前,正所謂報應,就已經落到了她的身上。
車廂裏。
盡管尉勉叫初夏不要再說話,但初夏微弱的聲音還是再次在狹小的車廂中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