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洗了澡，換了我的睡衣是不是？”
徹夜不說話，她第一反應是覺得尉勉這麼說是在怪她沒有征得他的同意就亂動他的東西，可是從尉勉的表情很語氣上來看，好像又並不是這樣的。
“怎麼了？怎麼這個表情？”
“你不高興了？”徹夜試探性的問，“因為我沒有征得你的同意就睡在你的房間裏，在你的浴室洗澡，還穿了你的睡衣，所以……我惹你不開心了？”
“你覺得我現在這個表情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徹夜搖頭，表示不知道。
“那你要不要說說在你眼中我不開心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徹夜依舊搖頭，但這次她並不是不知道，而是心裏有一個明確的答案——很凶。但是她卻沒有說出來。
“在你眼中，我不開心的時候，是不是……很凶？”
“這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啊！”
徹夜沒有想到自己的答案竟然會從尉勉口中說出來，趁機肯定，順便和自己撇清關係。
“看來，這就是你的答案嘛”，尉勉說到這裏突然弓下了身子，朝徹夜湊得更近了一些。
“你想幹嘛？那個答案是你說的又不是我說的，你可不要怪到我身上啊。”
“是是是，是我說的，我沒有怪你，我也不會怪你。我承認，我以前生氣的時候的確很凶，我保證，以後會盡量不在你麵前凶的，也會盡量不在你麵前發脾氣的，更不會再下到了你。嗯？”
徹夜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因為睡意朦朧壓根就不知道尉勉在說些什麼，還是不相信尉勉說的那些，反正就是沒有多大的反應。
“剛才一進門就看見你躺在我的房間裏，你都不知道我當時的心情有多複雜。看到你穿著我的睡衣，身上和頭發上全是和我一樣的味道。你說，這樣的你，還會讓我不開心嗎？
我真的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開心過，滿足過。可是我真的是一個不太善於表達的人，你看吧，我明明開心得都快暈過去了，但看進你的眼裏，你卻以為我在生氣。
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做人很失敗啊？”
“怎麼會？！”徹夜立馬反駁。
“沒有嗎？那你能跟我說說，在你的眼裏，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是我深愛著的人。
無論你是個怎麼樣的人，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隻因為你是我深愛著的人，我不在乎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隻要深深的愛著你就好了。
這是徹夜第一時間在心裏反應出來的答案，可是她卻並沒有能把它說出口。
“怎麼了？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樣的問題已讓你很難回答嗎？還想了那麼久？嗯？”
尉勉沒有放棄，再問了一遍，這一次，他總算是聽到了徹夜的答案。
“你……應該不算是……一個壞人吧。”
徹夜一邊說，一邊起身。
這個答案雖然並不是徹夜一開始就想要說的那一個，但卻也是徹夜深思熟慮的一個結果。
“不算是一個……壞人？”
徹夜自顧自的重複了一遍徹夜的答案，心裏的滋味說不出來的複雜。
其實在尉勉的心裏也設想過徹夜會用怎樣的答案來回答他，但這樣的大難還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
剛聽到的時候，他還覺得這樣的形容挺蒼白挺隨便的，可是仔細想了想之後他才發現，徹夜這個回答的分量真的是太重了。
重得讓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扛得起來。
在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人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好人，但是會有太多的人能算得上是個真正的壞人。
如果真的隻能用“好”和“壞”來衡量一個人的話，想想自己曾經對徹夜做過的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就連尉勉自己都隻會用“壞”來形容他。
可是現在徹夜居然說他算是一個好人，第一次，尉勉知道了自己在徹夜眼中的形象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糟糕。
又或者說，其實他的形象的確是很糟糕，隻是徹夜早已經原諒了他，又或者是從來都沒有恨過他。
尉勉更相信會是後者。
這樣的話題說到這裏，自然是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了，於是尉勉拿起剛才放在一邊的那個東西，遞給徹夜。
“喏，給你。”
“這是什麼？”徹夜隻是看著那個東西，並沒有伸手去接。
“中午的時候我不是說要送你一個禮物嗎？就是這個”，尉勉一邊將那個禮物放在了徹夜手上，一邊很嚴肅的說，“你中午答應過我的，你說你不會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