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徹夜用她那雙泛著淚光的大眼睛,眼巴巴的仰視著自己的時候,一瞬間,尉勉覺得她那個小小的可憐模樣,像極了一隻無家可歸的小貓,心疼極了。
“徹夜……徹夜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哭了?”
一瞬間,尉勉有些慌亂。
他不問還好,一問,徹夜卻哭得更厲害了,從最開始靜靜的哭,已經變成了小聲的抽泣,弄得他也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徹夜,你別哭啊,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嘛?你怎麼突然就哭了啊?你別這樣,你說話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好心疼。”
尉勉用手撫上徹夜的臉頰,細致的幫她把臉上的累漬抹掉。可是尉勉都還沒有把徹夜臉上的淚水抹幹淨,新的眼淚就已經從她的眼角蹦了出來。
“徹夜……你說話好不好?怎麼剛才都還好好的,一下就哭了呢?是不是我剛才說了什麼話讓你難受了?”
雖然尉勉嘴上這麼說,可是他仔仔細細的把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全都回放了一邊,除了早上逗徹夜那會兒,其他的他也沒有說過什麼不合適的話啊。況且他逗徹夜的時候也是有分寸的,他知道徹夜雖然嘴上罵罵咧咧的,但是心裏也沒有真正生氣。
所以,徹夜到底因為什麼哭成這麼大的動靜兒?
尉勉的腦袋裏正閃過無數種可能,徹夜那雙冰涼的小手竟然毫無預兆的就纏繞在了他的脖子上。
尉勉的身子突然輕顫了一番。他也不知道自己輕顫的那一下,是因為徹夜那透心涼的手心冰到了他,還是因為徹夜這個摟住他的動作震撼到了他。
“徹夜,到底怎麼了?你能先跟我說說到底怎麼了嗎?”
尉勉試圖把徹夜埋在他肩膀上的腦袋抬起來,問清楚她哭的緣由,可徹夜除了拚命的搖晃腦袋,剩下的隻是伴隨著抽泣聲的沉默。
“好好好。你不想說就不說。不過你先不要哭了好嗎?我看到你哭得這麼傷心,真的是心都快碎了,你忍心看到我一大早就心碎嗎?”
盡管尉勉沒有再勉強徹夜說話,但他還是想要把徹夜的腦袋抬起來。
而尉勉這個動作卻讓徹夜誤以為尉勉是想要把她鬆開。徹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的,心裏油然而生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進而加大了摟在尉勉脖子上的那雙手的力道,將尉勉抱得更緊了一點。
她的身子也和尉勉更加貼合了一點。
在尉勉的記憶力,徹夜主動抱他的次數簡直是屈指可數,就更別提還是像現在這樣抱得那麼緊。
前一秒,尉勉都還在因為徹夜哭的樣子而心碎,下一秒,卻被從她這雙冰冰涼的小手裏傳達出來的巨大力量給顫得心動不已。
的確是心動,一種情竇初開的心動的感覺。
尉勉不再說什麼,也不再強迫徹夜把腦袋抬起來,而是用力抬起徹夜的兩條腿,將她整個人都抬起來,將她放到洗手台上,讓她坐在上麵。
“哭累了是吧,那就坐著慢慢哭,我陪你。”
和昨天晚上在浴室裏的那一次完全一樣,徹夜本來以為她坐到洗手池上的那一瞬間會被大理石材質的洗手池冰到,可是完全沒有。
她不僅沒有被冰到,還感覺自己坐在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上麵。
徹夜下意識低下頭看了下自己坐的那個地方,卻發現尉勉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已經在她現在坐的地方墊了兩條軟軟的毛巾。
徹夜真的不想再哭,可眼淚就是收不住。
從昨晚到現在,尉勉給了她太多的感動。有很多的小細節她如果不注意的話根本就不會發現。
這些還是她看到的,還有那些她沒有看到的呢?尉勉在她沒有看到的時候,是不是也為了她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呢?
就像剛才尉勉說的那句“我不會,但是我想幫你”一樣。徹夜承認,有時在對待同一間事情的時候,她和別人關注的重點可能會不同,而她所所受到的感動也會不同。
那麼短短的一句話,很多人可能覺得根本就沒有什麼特別的,就連尉勉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這句話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但徹夜這之後哭得那麼厲害,卻全都是因為尉勉這句話帶給她的感動。
尉勉說他不會,但是他想。這就意味著或許在今後他還會遇到很多自己不會做的事情,但是為了徹夜,他也會願意去學,願意讓自己嚐試著去做。
短短的三個月,徹夜可以說是見證了尉勉所有的改變,從最開始的武斷專製,漸漸變成會傾聽會心疼,再到現在的願意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