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徹夜打心眼裏覺得尉勉是一個壞到極致的人,覺得他為了能打到自己的目的,總是可以毫無顧忌的去做一些不折手段的事情,更不會在意他的這些做法是不是會傷害到別人。
因為尉勉那一句會幫她調查徹筠怡死因的“承諾”,徹夜“忍辱負重”待在他身邊,可三個月過去了,徹筠怡死因的事情依舊沒有任何的結果,尉勉卻早已經將她死死的收在了自己的手中。
曾經有好多次,徹夜有過想要逃的想法。為了能逃離尉勉的身邊,她甚至連她最在乎的徹筠怡的死因也不想管。
可是慢慢通過和尉勉的相處,徹夜發現,其實尉勉真的是一個特別單純的人。甚至可以說他的單純是純天然完全沒有受到汙染的那一種。
想想看,尉勉每天有那麼多的工作,從早上上班開始就一直不停忙到下班,下了班就算回到家裏,手上永遠還是有處理不完的文件。
而且通過這三個月的觀察,徹夜發現,盡管尉勉是生活在“上流社會”最頂端的人,但他的交友範圍其實是特別狹窄的,他也沒有動不動就和什麼酒肉朋友在外麵花天酒地的習慣。
試問,像這樣的一個人,他的內心世界能複雜到什麼程度去?
徹夜甚至可以把尉勉之前強迫她和他結婚的威脅也看做是尉勉單純的內心世界。因為他的世界太過於單純,所以他的想法和他做的那些事情難免會簡單粗暴了一點。
實際上,他的內心並不壞,反而還特別純淨。他隻是不善於表達,同時也找不到正確的表達方法罷了。
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一個很神奇的東西,叫做——“視覺壓迫”,也就是說,如果有人的眼神一直在看著你,就算你不看那個人,你也能感覺到那個人在看你。
對於認真工作的尉勉來說。他的“視覺壓迫”的感覺能力在此時雖然稍微顯得弱了一點,但是在徹夜專注著盯著他看了將近十分鍾的時候,他還是發現了徹夜的存在。
“嗯?你洗好了嗎?”
“嗯?是……是啊……”
徹夜被尉勉突然投射過來的眼神嚇了好大一跳,而她的眼神也在兩人對視上的那一瞬間有了明顯的閃躲。
剛開始看到徹夜站在浴室外的過道上的時候,尉勉並沒有意識到徹夜在看他,他以為徹夜隻是剛洗完澡湊巧走到了那裏而已。但徹夜那個躲閃的眼神卻讓他確定了,在這之前,其實徹夜很有可能已經看了他很久了。
尉勉很疲憊的伸了個懶腰,不再看電腦電腦,緩緩的在辦公桌前站了起來,一邊朝徹夜這邊走,一邊啞著疲憊的嗓子,輕聲問,“你出來很久了嗎?”
“唔——有一會兒了吧。”
“那你怎麼不叫我,還一個人站在那裏?”
尉勉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已經三兩步的走到了徹夜跟前。此時,兩個人渾身上下相隔最遠的距離都不到五公分。
“我……看你工作那麼認真,不忍心打擾你”,徹夜話畢,看到近在咫尺的這張精致容顏上那陣明顯的倦意,本來已經說完的話,她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又在後麵補了一句,“你每天都有很多工作要忙嗎?在公司裏都處理不完嗎?下班之後還有那麼多工作要做……”
此時的尉勉的確很疲憊,他沒有告訴徹夜的是,在徹夜去公司之前,他已經開了一上午的會,也站了一上午,就連午飯都沒有吃就繼續下一個會。好不容易閑下來準備喝一水,水杯裏的水卻在他還沒有喝進嘴之前就已經全都灑在了桌子上。
尉勉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看起來就像很累的樣子。他身上一把將徹夜攬進了自己懷裏,緊緊相擁。
他很自然的把自己疲憊不堪的腦袋放在徹夜的肩窩上,徹夜也明顯感覺到了他身上那種無力感,讓徹夜覺得,尉勉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他卻像是在給自己尋找一個依靠一樣。
“我可以把你剛才的話理解成你在關心我嗎?還是說你覺得我很忙,在怪我不能用很多的時間來陪你?”
尉勉這兩句話若是放在任何時候,想必徹夜都會毫不猶豫的就給他反駁回去,可此時,聽到尉勉如此低沉的嗓音,徹夜卻什麼也不忍心說,隻得站在原地任由尉勉這樣緊緊的摟著。
而在尉勉眼中,徹夜既沒有反駁,也沒有回答,那對他來說就已經相當於是不默認了。
尉勉不知道在徹夜心中究竟有一個什麼樣的心結和顧慮,能讓她在他把話已經說得俺麼清楚的分兒上了,她會這麼固執,不願意向他敞開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