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徹夜說了那麼多,她僅僅希望徹筠怡能給她一個答案,告訴她她應該怎麼做,可回應她的,除了凜冽的風聲,什麼也沒有。
初夏她,一定會重新正大光明的待在尉勉身邊,而最後尉勉也會毫不留情麵的將她趕出家門。這個預感在徹夜心裏很強烈,而她也相信這會是最終的結果。
“媽媽,我真的好希望你能給我一些暗示,讓我在你的死因這件事情上找到一些突破口,這樣我就不用待在尉勉家,也就不用在親眼看到初夏成為那個家的女主人了。
媽媽我求你給我一些暗示好不好,雖然即便是找出了真相你也不能複活,但最起碼我能幫你揭穿沐丞的真麵目。”
盡管山頂的風很大,但頭頂上的日光卻曬得徹夜暖洋洋的,讓她竟然說著說著話,就靠在徹筠怡的墓碑旁睡著了。
就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裏,她竟然還做了一個夢。
徹夜夢到,她的記憶從徹筠怡去世那天起就完全不存在,而之後發生這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她做的一個夢,很長很長的一個夢。
等到她如夢初醒的時候她才發現,徹筠怡根本就沒有死,她和沐丞依舊是相親相愛的夫妻,而沐彥和卿顏根本沒有訂婚,他們兩人依然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去的間接朋友。
重點是,初夏也從來沒有從山崖上摔下來過,更沒有失憶失蹤,沒有把她那張臉整得連尉勉都不認識。初夏和尉勉也完全沒有經曆過任何的風浪,就這麼好好的在一起,從來沒有分開過。
而她所經曆的這一切既像是夢境,又像是一個不靠譜的說法——穿越。
而當她有一天和徹筠怡一切逛街時碰到尉勉的時候,她卻發尉勉根本就不認識她,不僅和她擦身而過,兩人就連一個對視都沒有。
夢境往往都是天馬行空的。徹夜不知道為什麼,身邊的徹筠怡竟然知道她的心思,也知道她在另一重夢境中和尉勉所經曆的那些。
見尉勉和徹夜擦身而過,徹筠怡竟然突然問徹夜,此時她心裏是什麼樣的感覺,難受嗎?
就連徹夜都沒有想到,她竟然說了一句,“他不記得我就算了,反正愛情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而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一陣風吹過,徹夜便醒了過來。
她困頓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到自己此時身處的地方才知道,剛才那些竟然是她做的一個夢。
這個夢也夠神奇的,這個夢裏竟然還包含著另一層夢境!
大概過了半分鍾,徹夜完全醒了過來,但卻發現剛才那個夢裏的情境竟然一直在她腦袋裏麵盤旋,竟然被她記得那麼清楚。
回想了一下,徹夜倒是真的希望剛才夢裏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她和尉勉的這一場相識隻是一個夢,如果徹筠怡從來就沒有離開這個世界,那該有多好。
而最後,徹夜還是把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自己在夢裏說的最後那句話上麵——反正愛情對於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這句話反複在徹夜的嘴邊打著轉,她的整顆心也因為這句話瞬間變得空落落的。
她記得剛才自己說過希望徹筠怡能給她一點暗示,告訴她該怎麼做,難道這就是媽媽給她的暗示嗎?
徹筠怡是在告訴她,在她的生命中還有很多別的事情要遠比愛情重要得多,讓她不要再因為這件事情而苦惱糾結了是嗎?
徹夜想了想覺得,似乎這句話和她的想法也挺貼近的。
在初夏說明她身份的時候,徹夜就已經做好了要離開尉勉的準備,隻是她一直找不到一個可以說服自己離開的理由。
而現在看來,夢裏的那句話就是最好的理由。
在遇上尉勉之前,徹夜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她甚至連愛情的滋味是什麼都不知道,就已經和尉勉結了婚。
當即將麵對要離開尉勉這個事實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很難受,難受得像心都快要炸開了一樣,可是現在想想,她和尉勉認識不過兩個月,短短的兩個月能產生多深厚的感情?
他們在一起本來就隻是個幌子,她也早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的。
不就是兩個月的感情,要想放棄哪有那麼困難,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一刻,徹夜覺得自己是徹底想明白了。有些事情本來就沒有她想象中那麼難以割舍,她這個人本來也不應該有那麼多的牽掛。
所以,接下來的一切,她都會好好接受的,也會笑著離開的。
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