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希望尉勉能進來,哪怕不說話,隻是輕輕的在他的背上輕拍兩下也行。
可是當房間裏最後一絲光線隨著關門聲一起消失的時候,之前被徹夜憋回去的那些眼淚竟然不受控製,全都傾瀉而出,甚至比剛才流得更猛了一些。
徹夜覺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到了現在她心裏竟然還會對尉勉心存期待。
剛才她之所以要離開,並不是像尉勉說的那樣,她在賭氣,而是因為當她從褚瑕口中聽到她就是初夏這幾個字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比尉勉的愧疚,她比不過初夏。比和尉勉認識的時間,她比不過初夏。比在一起的時間長短,她比不過初夏。比尉勉的感情,她更比不過初夏。
更重要的是,當初夏當著尉勉的麵指著徹夜的鼻子說徹夜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不管最後的輸贏,徹夜就已經認輸了。
這麼說來,那天在訂婚禮的衛生間裏,初夏是知道她在衛生間的,甚至初夏正是因為知道她在衛生間,才會刻意“說漏嘴”讓她知道的。
這樣一來徹夜也就明白了,初夏一定是有著一定會讓她自己回到尉勉身邊的辦法,所以她才會胸有成竹的計劃這一切。
於情於理,她徹夜都沒有和初夏去爭的資格。而她也不想爭。
不就是愛情嗎?這個東西對她來說還沒有重要到拚死拚活都要守護的程度。
同一棟房子不同房間裏的三個人,除了初夏,另外兩個人都是徹夜未眠。緊挨著的房間雖然僅僅隻隔了一層磚牆,但卻誰也猜不透對方的心思。
第二天是周末,剛好也是徹筠怡的祭日。
雖然一夜沒睡,可徹夜還是早早的起了床,準備早點去墓地看徹筠怡。
簡簡單單的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徹夜離開房間下了樓。
這個時候也不過才早上七點,尉勉竟然就已經端坐在飯廳前吃起了早餐!
“今天又不上班你起來這麼早幹嘛?”
尉勉一邊喝著牛奶一邊問。盡管他能從徹夜臉上很明顯的看出疲憊的痕跡,但他卻依然讓自己的心保持淡定。
“你不是也挺早的嗎?平時上班都沒有見你起這麼早過。”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這是要去哪兒?”
“出去逛逛。”
“出去逛逛?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還是在家陪初夏吧。”
“怎麼了?你還在生氣?”
尉勉放下牛奶起身,隨即走到了徹夜麵前。
“沒有。我也沒有生氣的理由不是嗎?”
“好好好,你沒有生氣。那你告訴我你要去哪兒,反正周末我沒事,陪你一起去。”
“尉勉我說了我不用你陪我去!你跟著我不就是怕我會溜掉嗎?我告訴你,這你大可放心,昨晚響了一整晚我也想通了,從今以後我會好好待在這裏的,除非你趕我走,不然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真的?”尉勉兩眼放光,像是看到了什麼希望一樣,“那你好好待著,我是不可能會趕你走的。”
“嗬!”徹夜用氣聲很無所謂的輕歎了一聲,“所以你不用跟著我了,我還指望著你幫我查我媽媽的死因,哪裏舍得走?!”
話畢,徹夜頭也不回的就消失在了尉勉的眼前。
剛才聽到徹夜說她已經想通了,會一直留在這裏的時候,尉勉一下子就感覺鬆了一口氣。似乎這就意味著徹夜會給他時間,讓他慢慢來處理這件事情。
可是當徹夜後來補了那句她是因為想知道徹筠怡的死因才不舍得走的時候,毫不誇張的說,在那一瞬間尉勉真的有了一種心都碎掉的感覺。
尉勉呆愣在原地,以至於徹夜都走得好遠他都毫無要追出去的意識。
徹夜為什麼就那麼不明白他的心呢?
初夏隻是想在這裏住一段時間,並不是非得要讓他在她們兩人中選一個。就算最後真的要選,他也不見得一定會選初夏。可徹夜的反應為什麼總是那麼極端呢?
現在尉勉雖然說不清楚他對初夏到底還有沒有感情,但他明白的是,最起碼他最開始說要把初夏送到酒店去住的時候是很理所當然的,而當徹說要走的時候,他卻舍不得放手。
尉勉很想追出去,可徹夜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既然徹夜已經把話說得那麼直接,那他就暫且因為徹夜不會溜掉而心裏稍微好受一點吧。
說不定現在徹夜也恰好需要一點時間單獨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