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個動作,一句柔聲的話語,沒有止住唐傾舞的淚水,反而讓她的淚如洪水泛濫,怎麼止也止不住,隻覺得心裏委屈的不行,憋著一股子氣,也忘了不易再放肆,抹著眼淚哭道:“這宮裏有誰是容得下我的?哪一個不是明裏暗裏的欺負我,我隻作看不見也聽不見,隻要有你,我什麼都不在乎,可如今連你也這般欺負我,把我冰在這裏不聞不問……你若是不願再見到我,大可把我送入冷宮,或者賜一杯毒酒了結了我,這樣,我便可以死了心,再也不來牽掛於你……”
看著她梨花帶雨的嬌顏,聽著她委屈的哭訴,季偉辰雙臂一攬,將她擁進懷裏,動作還是那樣的溫柔,並回道:“我哪有不聞不問?你幾時歇下,幾時起身,吃了多少,歎了幾聲氣,落了幾滴淚我都知道。”
聞言,唐傾舞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他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是誰?小薏嗎?既然他什麼都知道,知道她日日失魂落魄,食不安,寢難寐,他還是這樣狠心不肯見她……
用力推開他,她傷心道:“原來你是成心要看我的笑話,好了,如今你看到了,你滿意了嗎?”
季偉辰看著她,沒有生氣,沉默半響,才黯然道:“我不敢確定,你的淚是不是為我而流?你輾轉歎息的時候心裏想著的人是不是我……”
聽他如此蕭瑟的言語,她心下不由的軟了一軟,垂了眸,撇了嘴道:“我心裏想的自然不是你……”
看見他垂於身側的雙手握緊了拳頭,緊的關節處泛起了白色,她心裏卻是舒暢了許多,滿肚子怨氣如雲煙散去。她喃喃著,聲如細蚊:“我想的是那隻負心的蜻蜓……定是留戀花叢不曉得回家了……”
見他一動不動,靜默不語。唐傾舞怯怯抬眼,心下忐忑,莫不是她又惹惱了他?
隻見他雙眉微皺,目光灼灼正死死的盯著她,盯的她心慌慌。
季偉辰抿著唇,半晌迸出狠聲來:“我看見你的蓮燈,沒有片刻猶豫真奔儀雪殿而來,你卻又戲弄的我心驚肉跳,靈魂出竅,你說,我該如何懲罰你才好?”
呃!唐傾舞惶惶看他,心中暗道,他不會是認真的吧!
季偉辰驀地將她打橫抱起,向床塌走去。
他渾身緊繃的肌理,灼熱的要噴出火來的雙眼……她陡然明白他所謂的懲罰,不由一陣心旌搖蕩,羞澀著卻是半分氣力也沒有了。
他的吻霸道而溫柔,密密麻麻,她的意識,她的思緒全不能自已,似乎連呼吸也不會了,她想抗拒,再這樣下去,她定要死於窒息,可身子被他牢牢禁錮著,四肢錦軟無力。她的一聲聲反抗帶著無比的魅惑,隻惹的他不遺餘力的向她索歡。
欲潮如波翻湧,漸次沒頂,柔情款款似水,屋內昏黃的燭光,窗外婆娑的花影皆彌漫在柔波中,如漣漪蕩漾搖曳。
許久,當唐傾舞再次清醒過來,已是如依人小鳥倚在他懷裏,聽著他的心跳逐漸沉緩,及有塵埃落定的妥貼與安寧。
“嫣兒,為何突然想起做蓮燈。”想起來時,殿中擺放的各式花燈,季偉辰柔聲道。
“馬上就中秋佳節了,民間有做蓮燈拜月的習俗,便讓大家夥做來中秋拜月用。”唐傾舞輕聲道,其實做蓮燈拜月不過是個借口,向他傳情才是真,隻是這樣的小心思,她不會告訴他,不然他定是會樂的不知所以了。
“再過幾天皇祖母便要回宮了,宋美人也會隨皇祖母一同回宮,這本是一件高興事,隻是我心裏總覺得不安。”想到皇祖母與宋美人回宮的事,季偉辰的眸中便多出一抹憂慮來。
“殿下是否擔心宋妹妹腹中的孩子?算算日子,宋妹妹也有六個月了,胎兒已穩,隻要不是有人蓄意謀害宋妹妹腹中胎兒,她和孩子便不會有事。”唐傾舞自然明白他心中的擔憂,因此便柔聲安撫道。
“我就是怕有人蓄意傷害宋美人母子,現在北方榮國虎視眈眈我沅國北疆,他們若想順利進攻我北疆,定會想辦法先亂我朝政內部,謝美人母子不就為此犧牲的嗎?我真怕悲劇會重演?”季偉辰緊了緊唐傾舞,憂心道。
“偉辰,若真擔心,那就讓宋妹妹繼續留在碧雲庵吧!”覆上他的大手,唐傾舞建議道。
“哎,來不及了,已經通知各宮了,若宋美人不回,隻怕獨留在碧雲庵更危險。”季偉辰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