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絲絹在金屬筒裏裝好放在懷裏,孫良的屍身放在他騎來的那匹馬上,心竹牽著馬,沿著來時的路出了這條山穀。
小樹林中,心竹騎來的那匹馬輕輕刨著後蹄,仿佛有些不耐煩了,看到心竹來了,高興地將頭向心竹懷裏拱了拱。心竹沒有急著上馬,在林中四下看了看,目光落在不遠處一棵大樹枝杈間的喜鵲窩上。
幾個縱躍上了樹,將金屬筒在窩中藏好,下了樹,記清楚方位,心竹上了馬,牽著另一匹馱著屍身的馬匹往回走,一路上在不顯眼的地方留下了暗記——畢竟,那個東西遲早要大白於天下的,隻是一定要保證是在不能傷害大哥一家的前提下!
兩匹馬終於離了麒麟山,崎嶇的小路慢慢變得寬闊平坦,路上偶爾也遇上了行人。但行人一看到那匹馬上孫良的屍身,無不遠遠避開。心竹也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可這孫良的屍身又實在顯眼,好在時間不長,路邊就出現了一座茶棚。
心竹仔細看了看這間茶棚,略停了停,還是走了進去。
差棚裏人不多,除了一位貌似老板的人,就隻剩一坐一站兩個人在。
坐著的那位年紀在四十上下,雖穿著簡單,但容貌清雅氣度不凡。站著的那位仆人打扮,侍立一旁並不起眼,可偶爾抬眼間目光如電,且步履沉穩呼吸綿長,定是一位高手無疑。
那茶棚的老板見又有人來,高興地迎了上去,想招待客人坐下。心竹對那老板搖搖頭:“不必了,我和裏麵那位是約好的……我的馬你也不用管,你隻管將茶上到那個桌上就可以了。”茶棚老板雖疑惑,可也不好多嘴,連連答應著回後麵泡茶去了。
心竹徑自走到那人麵前坐下,將手裏的“烏鴉”放在桌邊,默不作聲地拿過茶杯,用那人麵前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著。
對麵的那人看著他,也不作聲,直到他一杯茶喝得差不多了才開口道:“人呢?”
心竹還是沒說話,隻是用手指了指茶棚外拴著的馬。原來這茶棚四麵門窗上掛著遮日防塵的竹簾,外麵的情況裏麵能看個大概,卻看的不是很清楚。那中年人臉色一變,對身邊的仆役示意了一下,那仆役會意地一點頭,邁步走了出去,也沒見他走的有多快,可一眨眼人就已經到了門口掀簾而出了。
透過竹簾可以看見那仆役湊到馬前站了站,然後就忽然忙亂起來,可亂了幾下後,那仆役就放下了手,幾步躥了回來。
“主上,孫良……孫良他……”那仆役顫抖著聲音道。
那位中年人好像已經預料到了,一擺手,讓那仆役住了口,然後盯著心竹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心竹淡淡道:“你應該知道的。我在亂石穀等他,他來了,可是身帶重傷,後麵還有一群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