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餘暉灑落在清平村起伏的山巒上,一條彎彎曲曲的河流繞著山腳一路匆匆東去,像是女人翠色連衣裙上係帶,飄散著,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情。
依山傍水的清平村用村口老李頭的話來說,就是有山有水有婆娘,可就是路爛沒錢。但這並不妨礙村裏的人們過著勤奮又閑適的生活。
就在這炊煙四起的時候,楊浩帶著香蠟錢紙朝著楊家祠堂走去。他是村裏的孤兒,父母早些年在外打工意外身亡,留下一些賠償款,這點要命的錢一直支撐到他念完了高中。
就此,清平村少了一個全縣第一,多了一個種田好手。
二十一歲的年紀,因為承擔了生活重任,所以高俊的楊浩不僅有一副健碩的身材,更有超過同齡人成熟。
“楊浩,又去給爹媽燒紙啊?那啥明天中午蕊蕊回來,你過來一塊吃飯吧。”瘸著一條腿在田裏幹活的謝廣田杵著鋤頭,笑著對楊浩招呼道。
謝廣田是楊浩的鄰居,他父母還在的時候就相互幫扶,後來更有些近鄰勝遠親的感覺,跟何況謝桃蕊是他的同班同學,她念大學的時候,他還資助過三千塊錢。
“行嘞!”楊浩說著,遠遠地朝著自家祠堂看去,那邊好像有些陌生人,他心裏一種沒來由的忐忑,應了謝廣田一句就道,“叔,我去那邊看看,您先忙著。”
“注意安全啊!”謝廣田叮囑了一句,他越看楊浩越順眼,俊朗陽光,也曾聽自個兒女兒說學校裏好些個女生都暗戀他,但不知道為啥,就蕊蕊經常提起他沒好氣。
哎,慢慢來吧,年輕人的心思,咱們老頭也不懂,謝廣田在心裏歎氣,扛著鋤頭一瘸一拐地回家去了。
靠著山邊的楊家祠堂外多了一些拿著工具的人,其中一個赫然正是村主任郝有才。
“薛經理,咱們這十幾個人得拆到啥時候了?”郝有才對身邊西裝革履的男人問道,又有些緊張地看了看周圍。
“呸!”薛建國啐了一口道,“甭廢話,趕緊動手拆,你們這破村能開得進來挖掘機嗎?”
“嘚,您說啥是啥吧,動手!”郝有才說著,一揮手就招呼工人們開始動手。
這邊工人們剛進祠堂,郝有才就把薛建國拉到了一邊,油膩肥大的臉上掛著一雙貪婪的小眼睛,肥厚的嘴唇裂開,露出兩排黃牙道,“薛經理,您說這什麼楠它值多少錢?”
薛建國一摸油亮的頭發,扯了扯自己的西裝,很是鄙視地瞧了謝廣田一眼道,“金絲楠!哼,錢……”說著,嘴角翹起一抹得色道,“至少六位數。”他在心裏偷偷抹去了一個零,並沒有告訴郝有才實話。
郝有才小圓眼一亮道,“那今兒把祠堂拆了,東西您拿走了,我……”
“嘁!瞧你那地主老財的樣兒,放心,我今兒帶了十萬現金,等會你先拿著當押金,行了吧?”薛建國都不想拿正眼瞧他,要不是為了這根金絲楠橫梁,他壓根兒不會來這個鳥不拉屎地方。
兩人正說著,忽然聽見遠遠地喊聲,似乎在喊住手。
頓時,兩人朝著山坡下看去,隻瞧見一個年輕人正在朝這裏跑來。
“這誰啊?咋咋呼呼的。”薛建國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