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摸著下巴，問道：“怨靈塔修建以後呢？”
老骷髏伸出左手扶正頭顱，喃喃道：“然後我們就站在怨靈塔頂端，觸摸到了這層岩石，計劃開鑿出一條道路。藍遊聖尊告訴我們，這叫做青天岩，堅硬無比，平常法子無法破壞，唯有用人血，以血染青天。”
林德眯起眼睛，目光緊了緊：“一般的人血不行吧。”
“是，一般的人血不行，必須是貴人之血。”老骷髏回答道。
“貴人？”基拉眨巴小眼睛：“何為貴人？”
老骷髏歎息道：“所謂貴人，藍遊聖尊是這樣解釋的，也就是當權者或是成功人士，他們久為人上，血液中有貴氣。尤其是皇帝王爺之類的最好，或是在某一方麵有所建樹的。為了開鑿這條通道，我們殺掉了眼畔深淵幾乎所有皇親國戚，大貴族，以及社會上的成功人士。算是將眼畔深淵的先進文明幾乎全毀，自此凋零不堪。”
“原來如此！“林德想起了黑暗寢地無數的陵墓。
“你們可真夠歹毒的。”基拉已經驚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老骷髏深深歎息：“為了眼畔深淵的未來，為了子孫萬代的幸福，為了他媽的…..我們真的是十足的傻瓜，是不是？”
聽到這裏，林德想起一句古話：推翻一個苛政，那就要比他更殘暴。
說起來，天道並不殘暴，隻是略有些不公，性情冰冷而已，藍遊聖尊才是真正的暴徒，一個凶狠至極，未達目的敢於犧牲一切的狠人。然而，曆史是一個奇怪的東西，如果藍遊月成功了，他就是一個偉人，萬民讚頌。
隻看結果，不看過程，成王敗寇。
“繼續。”林德揮揮手道。
老骷髏緩緩說道：“以貴人之血染青天岩，這岩石就變得如同豆腐一般，很快就開鑿出一條通道，大夥都很高興，以為離成功就一步之遙了，直到走到這裏，我們才知道，與天道的鬥爭才剛剛開始。”
“是天道烙印麼？”林德壓低聲音道。
老骷髏點了點頭：“不錯，正是天道烙印，我們是眼畔深淵的人，所以在那些場景中，就成了其中的一員，洪水下毫無反抗能力的百姓，地位低微的士兵，大瘟疫的受害者。哎，隻有藍遊聖尊，大概因為他是外來者的緣故，才成為一名實力高超的看客。藍遊聖尊盡力搭救我們，也隻營救出一小部分人，其他的永遠沉寂於天道烙印之中。”
“然後呢？”這才是林德最關心的。
“然後，我們得到了報應。”老骷髏嗓音變得嘶啞：“所有死在征天之路上的戰友，全部複活了，成了我們的敵人。幸好藍遊聖尊實力超群，帶領少部分人衝了出去，我就在這場戰役中被打散了，還好保留了部分靈識。”
現場變得沉寂，基拉略有些不安，想要說些什麼，但終於沒有出口。林德盯著自己的劍看，似乎在想著什麼。迪妮莎用力的抓著劍柄，防備著隨時會衝出一群敵人。
好半晌，林德現出疑惑之色，第三隻手前去探路，與林德共享視野，有了一些驚人的發現。
林德手指上方：“那上麵，我是指天路的盡頭，是什麼？”
在鋼鐸王朝的位麵征服史上，也曾經見識過各個位麵的天道，但正所謂人有百樣，天道的居住地也各有不同，風格迥異。事實上，因為天道之間幾乎沒法彼此聯係，才各自有著獨特的風格，絕不會有一樣的，但有一點是共通的：
天道居住的地點，伴隨著種種危險。
“我不知道，事實上，我還沒來得及走到盡頭，就被打散了。”老骷髏顯得很輕鬆，身為骷髏，表情並不太豐富，但也盡量做出平淡輕鬆的樣子。
“你在撒謊，當然，我承認你有自己的理由。”林德很自然，並沒有埋怨什麼，淡淡的說道：“是因為一些過往的經曆麼？即使回憶起來也是一種痛苦和折磨，好吧，我讓你看一個人，然後在聽你的決定。”
林德擺擺手，一副全息圖像展示出來，正是夢想之棺中的藍遊月。
“藍遊聖尊！”老骷髏大吼一聲，跪在地上，懾懾發抖，發自內心的敬畏。
藍遊月依舊在做著美夢，然而在老骷髏跪下後，看不到外麵情況的藍遊月，嘴角有一絲不自然的抽搐，這一刻所展示的神情，是無比的冰冷與無情，似乎能凍結一切，之前的懦弱和膽小無影無蹤。
當然，這點變化也被魔法智能所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