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韻想自己還是離開的好,在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事終究是不能如願的。她隻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麵對這樣的命運,她隻能苦笑,隻能接受,或者,隻能逃避……

眼前又出現樂樂那張純淨嬌嫩的小臉,依舊是那麼讓人心疼,向林韻伸出她細細的胳膊,軟軟的纏繞在林韻的脖子上,那麼叫人不舍,那麼叫人眷戀。還有那張熟悉的,十年來朝夕相對的臉,此時卻似蒙了一層霧,看不清他的眼睛,仿佛冷漠、嘲弄、憤怒、羞愧混雜其間,讓林韻探不出真偽。羞愧?是的!是羞愧!對林韻和樂樂,他還有羞愧嗎?

這是出現在二十一世紀裏一個爛俗的故事,幾乎可以發生在任何一個家庭。

她,林韻,今年33歲,十年前,在眾人的祝福和羨慕中嫁給了幾乎一無所有的他,不顧父母的極力反對,不顧朋友們的勸阻,雖然自己都不明白是不是愛他,還是那麼糊裏糊塗地,義無返顧地嫁給了他。其實他們的婚姻即使在這樣的時代也不被人看好,自古以來,門當戶對的婚姻似乎才有美滿的結局,而他們確實是門不當戶不對。林韻自幼嬌生慣養,父親在官場打拚多年,也算頗有建樹,母親一直在身後給予父親默默的支持,姐姐從小就是人人公認的美人坯子。

而林韻,雖然不能說集萬般寵愛於一身,卻也是在父母、親戚、朋友的精心嗬護下長大,沒有經曆多少風雨,象一朵溫室裏的花盡情地開放,雖然比不上姐姐這個大美女,但在他們生活的這個小城市,也算是多少有點名聲在外,身後亦是不缺追隨者。

與蕭安是初中就認識的同學,也是後來多年的死黨,多少也有點青梅竹馬的味道。林韻一直是朋友們公認的快樂天使,從來沒有預料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麵臨這樣的命運和選擇。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與蕭安之間竟有了一絲暗生的情愫,淡淡的,但對於初嚐愛情的林韻來說,卻是有著致命的誘惑。對於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女人來說,婚前偷食禁果早已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更何況林韻也已經二十三歲了,已經到了法定的結婚年齡,但林韻自小受到的家教頗嚴。對林韻來說,既然身體已經給了蕭安,當然是要嫁給他的,便不顧任何人的反對,匆匆嫁給了蕭安。

豈知那婚姻遠沒有林韻所想的那麼簡單。拮據的生活,她與蕭安父母的疏離,等等一切,讓她覺得好累。隨著女兒樂樂的“呱呱”墜地,自己才慢慢悟出了些許生活的真諦。於是不再怨天尤人,也不再整日與蕭安家人為敵,生活似乎越來越安定,越來越舒適,林韻的心也越來越淡定、從容,如天邊的浮雲般雲淡風輕。

哪知道噩夢就在這一天突然降臨在自己身上。林韻隱隱覺得心裏有些不安,在接到那女人的電話時,她就開始覺得不安,她自認為在感情上,自己是個極度看得開的女人,即便是親眼所見,有些事她仍是不願意相信。但是這一次,林韻敗給了自己的自信。

在門口時林韻就聽見了房間裏傳來的男女嬉笑聲,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韻猛地一怔,瞬間臉變得慘白,但依然不相信似的推開了虛掩著的房門。

然而,林韻所見的那一幕竟是如此的殘忍,生生地將她的心撕得粉碎,但她卻絲毫未發出聲音。她隻是緊緊地咬著牙,覺得滿嘴苦澀。她的丈夫正擁著一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女人躺在床上,整個房間彌漫著歡愛過後的氣息,透著濃濃的曖昧。

而在林韻推門進入的那一刻,她分明看見了蕭安望向她的眼中滿是疑惑,似乎還帶著絲絲冷漠、嘲弄、和羞愧。蕭安似乎想要起身,卻被那女人緊緊抱住脖子,動彈不得。那女人高傲地昂著下巴,眼中滿是鄙視和得意。

林韻隻是瞪著這一切,她在等,等蕭安給她一個解釋,不管是什麼,隻要他說了,她都會相信,也都會原諒他,她不貪心,她隻要一個解釋而已。但是蕭安的嘴張了張,始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房間裏隻能聽見三個人的呼吸和心跳聲,一下一下的,重重地壓在林韻胸口,壓得她透不過氣來,她終於忍不住,吼道:“說呀!你說呀!告訴我為什麼?我隻想要你一個解釋,隻要你解釋了,我就會相信你!”

蕭安愧疚地看著林韻,舔了舔嘴唇,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仍是殘忍地、決絕地說:“沒什麼好解釋的,你都看到了,就是這樣。她是我的初戀,我心裏一直愛著她,我不知道當時我們分手的時候她就已經懷孕,現在孩子都十歲了。這麼多年,她一個人帶著孩子,過夠了苦日子,現在該是我彌補他們母子二人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