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爭執間,蘇可可從病房裏走了出來,她剛剛走出來,裴逸風和裴珊就飛快的跑了過去,質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可可看向裴逸風和裴珊,心裏還是有點打鼓,雲詩林雖然沒讓她打發走這對父女,但是看樣子是真的不想見他們。
相處了二十多年的親人,突然之間變得陌生,那種心理落差感,恐怕比斷手斷腳更讓人難過。
何況,雲詩林如今打定主意要跟裴逸風離婚,這種時候,見了還不如不見,裴逸風如果知道了,恐怕會鬧個無休無止。
“她剛剛醒過來,精神還是很疲勞,剛剛我看她睡著了才出來的。你們確定要進去把她叫醒?”蘇可可聳了聳肩膀:“而且她情緒也很不好,不想見你們。”
“你胡說!”裴珊憤怒的接話:“媽媽怎麼會不想見我們?”
“為什麼不想見你們,心裏沒點數嗎?”蘇可可冷笑:“自己以為善良寬容的家人,居然會做謀殺這種勾當,換做誰都不能一下子接受吧,我勸你們,與其進去刺激她,讓她病情加重,不如給她時間冷靜一下,如果不怕她情況變得嚴重,就盡管進去氣她啊。”
裴逸風一直抿著嘴唇沉默不語,此刻眸子陰沉了幾許,心裏不是不發虛的——說到底,去設計陷害妻子的私生女,都不是一件體麵的事情,在雲詩林才醒過來的時候枉顧她的意願執意相見,其實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她現在怎麼樣?”裴逸風退了步,抬起眼問蘇可可。
“還掛著水,腿上打著石膏,其他方麵倒是沒什麼。”蘇可可柔和了臉色:“醫生囑咐要多休息,她身體虛弱的很,要是動了氣,隻怕更難痊愈。”
裴逸風點了點頭,拉著裴珊:“走,珊珊,我們先回家,等你媽媽好些了再來看她。”
醫院24小時監護著,現在就算留在醫院也是見不到雲詩林的麵,而裴逸風和裴珊,如今也是身心疲憊。
“可是我們還沒見到媽媽的麵……”裴珊很執拗:“我不管我要留下來,等媽媽見我。”
裴逸風沒辦法,歎了口氣:“公司還有事情,那你就先留下,我晚上來替換你。”
至於雲詩林什麼時候想見他們,他的心裏也沒有底。
蘇可可見他們父女沒有闖進去的意向,就慢悠悠的走開了,心裏向著雲詩林叮囑自己的事兒,腳步不由得有些遲緩。
剛剛走到樓下大廳,迎麵就撞上了人,心慌意亂的抬起頭:“對不起……”
就看見了熟悉的麵孔。
夜少寧一身灰色休閑西裝,正站在她的麵前,深邃的眼睛周圍有些發紅,顯而易見一直沒有好好休息,是匆忙的回去料理了事物,又趕過來的。
她一個人在醫院,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蘇可可猝然之間見到了夜少寧,就覺得鼻頭一酸,接著踮起腳尖,直接在人來人往的醫院大廳擁抱了夜少寧:“你來了,老公,你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
人的生命太脆弱了,就像是雲詩林,前幾天還和自己吵的雞飛狗跳,一場車禍就險些和自己生死永隔。
婚姻這個東西也太脆弱了,外人眼中的模範夫妻,說離婚,就真的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事實如此無常。
蘇可可突然覺得很惶恐,生怕夜少寧也離開自己,那一天……她真的不敢想象。
恨不得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更長一點,再長一點,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夜少寧不知道自己懷裏的小女人怎麼突然又有了那麼多的感觸,輕輕的拍了拍蘇可可的背,嗅了下她身上的香味,有些眷戀的抬頭:“我的小祖宗,又怎麼了?你是想被記者抓包,所以開始大庭廣眾秀恩愛了?”
他這麼一提醒,蘇可可才反應過來,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從口袋裏抽出口罩帶上,一旁的夜少寧隨手拉住她的小手,塞進自己的口袋裏:“到底怎麼回事?”
兩個人腳步匆匆的走出醫院,進了夜少寧的蘭博基尼,蘇可可才摘掉口罩,鬆了一口氣;“雲詩林想離婚。”
夜少寧倒是絲毫沒有驚訝的感覺,一邊看著丁恩發動車子,一邊回答:“嗯?所以呢?”
“她現在沒有信得過的人,所以托我幫她找律師,財產可以一分不要,淨身出戶,就是想要離婚。”蘇可可窩在夜少寧溫暖的懷裏,抬起頭看他:“你怎麼一點不意外?”
夜少寧淡漠的垂眼:“有些夫妻,看似恩愛,說分開就分開,外人會覺得詭異。但是你想過沒有,有可能其實這些婚姻原本就是有問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