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卿是以佟蓧的身份出嫁。花轎一出門,佟蓧便再不能待在佟府。
人多,嘴雜。
佟泉就這麼一個女兒,放到何處他都不放心。
好在,還有個舊友可托。
李大夫與佟泉是從小的帶把兄弟,也是李大夫先發的跡,經他引薦,佟泉才得以入官。
後來,佟泉步步高升,行事作風有了些改變,李大夫便漸漸與他遠了些。
李大夫不是那種趨炎附勢之人,他正直重情。這也是佟泉一直沒有迫害他的原因。
藍稠少年與一仆從立在門口等候。
這少年,便是先前比舞招親的李楚。姬子卿贏了舞,卻沒有選他,他剛好假借失意,把父親的逼親給耽擱下來。
“少主子,從沒聽過我家有什麼姓佟的遠方親啊!”仆從說的懶洋洋,是還沒從困倦中醒來之態。
李楚立的筆直“父親說有,就是有,哪輪到你個小奴在這兒多嘴。”
那仆從自打了兩下嘴巴,卻舍不得拍重“是是是!”
遠遠的一輛素色馬車駛來,在他們麵前停住。
梧桐扶下纖弱的佟蓧。
佟蓧給李楚施了個禮。
李楚說“進屋吧!父親早在裏麵等著呢。”
見到李大夫,佟蓧半屈膝蓋“李大夫好!”
李大夫扶起“都是自家人,不興這套!”
“以後,要叨擾李大夫一家了!”
“噯,還這麼客氣作甚?我與你父親本就是老相識,按理,你還得叫我一聲老伯。”
“李伯!”
李大夫樂得掩不住嘴“如此,就親切多了。以後,我便多了一閨女。甚好!甚好!”叫過李楚“楚兒,等會兒帶你妹妹去西房,那邊安靜,少有人走動,比較適合女兒家。”
佟蓧又謝過。
“以後,就要常住的了,不用太拘謹。有需要置辦的,可以去找孫老伯。悶了,可以找你楚哥哥。他閑!”
佟蓧點頭笑笑。
送佟蓧去西房的空擋,李楚這才細看她。她生的嬌俏纖柔,是自己喜歡的類型。
李楚走後,梧桐便開始抱怨“這李府,看著還真是寒酸。打我一進門,我就覺出了差別。和我們相國府是完全沒法比的。”
佟蓧沒理她,倒了杯水就要喝。
梧桐搶先奪過“哎呀!這杯子也真是粗糙,顏色烏黑黑的,看著一點都不精細,還不如我們佟府下人用的。”嘟起嘴“也不知他們本就是這個用度,還是在故意磕磣我們。”
佟蓧從梧桐手裏拿過水杯,仰頭喝了“李大夫與父親不同,他是個好人!作風清廉的好人!”
梧桐還是撇嘴“少主,下結論會不會下的太早!”
佟蓧卻很堅定“在父親清貧時,他與父親交好。後來又有引薦之恩。在父親發跡後,他不但不來攀附,反而與父親疏遠了。這還不足夠證明?”
“或許是他故意扮清高也不一定,這種人,還少嗎?”
佟蓧搖頭“這次,父親沒有送我們去孫、肖兩位大夫家,便可看出了。父親也隻信得過李大夫一人。而他,也願意收留我們,為的不是什麼,而是出於一片善心。”
梧桐好像也被說動了,點了點頭。
“梧桐,你去打些水來,我有些困乏了。待午睡過後,再去給李家孺人請安。”
梧桐便出去了。
回來時,麵上很是掛了些得意“少主,我都打聽清楚了。李大夫的妻子早早就去世了,而且,他們李家就一位獨子,與你年齡相仿,至今還未婚配呢!就是送我們過來的那個俊俏少年郎。”
佟蓧接過水盆“誰要你打聽這些了?不該打聽的瞎打聽!”把錦帕狠狠丟到盆裏“這讓那些下人如何看我?還以為我真是來賴著李家的。”
梧桐摸摸腦袋“難道我又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