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卷】第三章、各軍將士險遇奇毒(1 / 2)

祿國,除了洛陽城中的十二衛大將軍總管府衛、金吾衛等各衛的將士之外,還有淮東大將軍容邦、遼北大將軍連習之、西關大將軍時一平和西南益州軍孫雄旗下的四支大軍,加上各邊城總兵,祿國算得上是強兵之國。

西關大軍,地處祿國最西邊的涼州深處,關外皆是大漠蒼蒼,塵土飛揚,太陽光下處處一片金黃,跟火一樣的顏色,大夏日裏更是悶熱,讓人汗流浹背。可對於“悲笳數聲動,壯士慘不驕”的軍中將士,不管是戰場還是軍中校場,幾乎一刻也不能歇息,日日盯著炎熱操練,金戈鐵馬,豈是兒戲!

終於,有壯士堅持不住,才接連數日的演練,西關大軍中,相繼有數千將士同時倒下,口吐白沫,上吐下泄,一個比一個虛弱。西關大將軍時一平親自進兵營查看,隻見醫所內一片烏煙瘴氣,汙穢至極,病弱的將士分四排躺在地上的席子上,就跟鄉下老媽子在曬蘿卜條一般,一眼望去,竟有數丈開外。不禁心中焦急,有時,一場戰事都未必有這麼大的人員損失,若是事態繼續發展下去,豈不是要危機涼州甚至是整個祿國。時大將軍巡視一番,輕哼一聲,尋軍醫們討論去。

幾番討論,毫無頭緒,時大將軍察覺到此事的不簡單,想來定是敵軍的計謀。忙命人將將士們吃、喝、用、住的東西一番仔細檢查,發現井水中果然有輕微的毒藥,雖被稀釋,身強體壯的人喝了無礙,身子弱一點的人喝了便會發病,可此毒從未見過,且不同人有不同的症狀,一時竟找不出解藥來。

時大將軍一連幾日灰頭土臉,吃不好,睡不好,雖消息被封鎖了,到底傳到了涼州城內,百姓們傳得紛紛揚揚。如此動搖軍心、民心的手段,不是敵軍所為,還能是誰?隻恨查不到此事到底是匈奴所為還是若羌所為。急招來軍師和將領進了將軍府,商量對策,就怕敵軍趁機來襲,麻煩就大發了。

“聽聞城中出現了一戶胡商,專門隻賣清毒丸。”軍師聞人祥先行發言,近日來,他隱沒在城中,四處打探,到底是有所收獲的。

時大將軍聽後,直皺眉頭,他征戰沙場二十餘載,從未這般無力過,“有人試過藥否?”

軍師道,“尚無,就怕上了敵人的當。”

若試,怕上當;若不試,怕也是會上當!若試,誰試,試後,是生是死?若不試,數千將士,是生是死?

大家心中所想一致,一時沉默了下來,無人敢抬頭看向時一平大將軍。

門外有細細的談話聲,時大將軍正要問來者何人,隻聽門外小將道,“大將軍,吳校尉聽聞城內有人賣清毒丸,他願以身試藥,說他一人試藥,死傷損失也隻他一人,若藥丸真有用,那才是整個西關大軍的幸事。”

室內之人,個個眉飛色舞起來,剛提到清毒丸,便有人來試藥?可此事倒是解決了他們的心頭憂患,故此無人提出疑問。其實他們都想找人來試藥的,隻是不敢輕易提出讓任何一位將士試藥,免得失了威信,如今有本身就病了的吳校尉自告奮勇來試,豈不很好?

時大將軍先是一愣,輕歎了一聲,心中明了,也隻有吳校尉那樣爽直耿厚之人才這般不要命地為別人著想,再看看滿屋子的將領們,仿佛每一個人都是讚同之意,暗道一聲“罷了”便準了。

有人去城中尋那胡商買清毒丸,送去吳校尉床前。

前後不到兩個時辰,時大將軍聽到了消息:吳校尉病情好轉,安穩地睡著了。

大家輕舒了口氣,又等了一日,果然見吳校尉活蹦亂跳地來大將軍府謝恩,時大將軍非常欣慰,但為了謹慎起見,觀察了吳校尉幾日,見其沒有後遺症和其他反應,才派人去城中大量收購藥丸。

祿國有一家有名的酒家,叫琩寵酒家,從洛陽城開到了這涼州來,生意卻如同洛陽城裏的一樣紅火。

此時,涼州琩寵酒家的掌櫃,也已再三確認藥丸中沒有毒性,中沒中毒之人,吃用皆可,不至於要人性命,便一舉將那胡商手上的上萬顆藥丸高價買了下來。聽人說西關大將軍派人在大量收購藥丸,不等時大將軍派人來買,已派人將藥丸一粒不剩地送入軍中。

時大將軍派人去收購藥丸之人皆灰頭土臉而歸,一是藥丸價格太貴,二是說藥丸已售空。正在氣頭上呢,聽聞琩寵酒家送來了藥丸的,他倒心安了許多,心中暗道一聲奸商,口中卻言謝,“替本將軍謝過你家主子,這情本將軍記著,不知你們家主子有何吩咐?”雖說是西關的戍邊大將軍,可頭銜再大,軍費依然緊張,這筆買藥丸的銀子確實令人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