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2 / 2)

“師父?娘?”眼神驚詫的看著此刻屋內略顯尷尬的二人。看著天香公主緩緩走近羽觴撫摸著他的麵頰,祁雲終於不發一言的奪門而去。

是的,那一夜他和母親相認了,從此後師父便再也不知所蹤,一直毫無音訊。自此他獨立支撐著彤雲山莊,內心壓抑的東西也越來越多,越來越沉重。直至他二十歲那年,他第一次見到了她。這兩年來,彤雲山莊和碧幽宮一直保持著合作的關係。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桃林下縱情翩舞的雲汐,後來得知她也是碧幽宮中的女子。而後她旋舞,他奏樂。而當他們都心意相屬,正欲彼此靠近彼此的時候,母親卻也暗地裏不隻一次的提醒他,不要靠近這個女子,否則他和她都會受到傷害。那段時間,很多矛盾複雜的心緒,翻湧著他平靜無波瀾的心湖。於是,很多時候他很想避開她,但是自身投注下去的情感,又讓他難以做到長時間的避而不見,因此很多時候,他對她隻能是若即若離,不冷不熱。無奈啊,人生終是有太多的無奈……

忽然,一陣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將他從思緒中拉回。凝目轉身,卻見一襲淡紫色衣衫的女子急步走來,而後在他身前行禮,將手中的紙條遞至連羽觴眼前:“主人,宮主有消息了。”

連羽觴順手接過那張紙條,果見上麵寫著:雲汐中毒離宮,速尋。

中毒?!又是姚蝶這個賤人!

捏著紙條的手緊握成拳重重砸在廊柱上,聲音冰冷的吩咐著側立一旁待命的紫清:“去碧幽宮。”

“是。”紫清輕吹一聲口哨,彤雲山莊眾女子迅速聚集。而後,隨著連羽觴在月色下往碧幽宮趕去。

碧幽宮浮雲聖殿內,燈火明亮。台下蜂擁擠動著的興致高昂的眾人,仿佛每個人都沉浸在今夜參加聖典的喜悅裏。殿內一座高架而出的石台上,一樽平伸著雙臂的聖女石像前,雲汐擺放著相同的姿勢,被牢牢綁縛固定。此刻石雕聖女像的眼神似乎都跟此刻被綁縛在身前的女子一樣,充滿了哀傷、黯淡。

‘血祭大會’源自於冰國聖教,屬於一種處罰的儀式。將聖教中犯了錯的宮主或聖女,綁縛於聖女像前,割開其雙腕動脈,任其血液流盡而殆亡。血祭其意為:以血祭神,以自身的血洗滌自身的罪孽。

而今夜碧幽宮的‘血祭大會’,碰巧是宮主修身閉關的日子,故此由宮主身邊的聖女婉兒代為傳話,由宮中的女祭司執法。

當婉兒身著一襲聖潔雪白的衣衫,手執一柄金色的聖女神杖,登上聖女神座時,衣袂飄然,眾人矚目,渾身似散發出一種莊嚴神聖的光芒,令人眩目。因為今日的聖女是代表宮主主持此次神聖的大會,故而眾人對她亦是景仰萬分,恭敬萬分,仿佛宮主的光芒,已在她身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綻放。

當台下宮眾齊身向聖女行禮之時,卻沒有人發覺這位白衣的聖女曾和聖女像台上被綁縛之人,有瞬間的眼神交彙,仿佛隻在刹那間,二人便悄然傳遞了某種信息。

“各位,請起!”聖女抬起那潔白的右臂示意,眾人紛然站起,而後分排整齊的麵向聖女高台而立。

“時辰已到。祭司,請開始吧。”一身潔白的聖女轉頭對著聖女神座下的一名黑衣女子吩咐著。

“是。聖女。”神座下的黑衣女子回應著。手執利刃一步步走上那個聖女石像高台。聖女勾起唇角菀爾一笑,輕輕落座。眼神裏充滿和眾人一樣的期待,期待著這個叛逆者盡快接受宮規的懲處。

與此同時,接到飛鴿傳書的秦王連羽觖,此刻也正匆匆的和眾王府侍衛一起趕來。在夜色下一路策馬奔行的連羽觖,滿心焦急,滿目擔憂。心底隻有一個聲音在徘徊:雲汐,你一定不能出事。等我,等我!

通往碧幽宮荒蕪的山道間,一隊人馬如離弦之箭急奔而過,煙塵滾滾。

纖白的手腕被利刃無情的劃開一道血痕,刺目的鮮紅汩汩而出,滴紅了潔白的裙裾,染紅了兩側的石地。台下眾人雀躍,台上雙腕鮮血漫出的女子卻在不經意的冷笑。

他,會來的吧?這次他一定不會再丟下了她了吧?因為她終於成為了他心之所慕的那名女子——雲汐。哪怕這個替代的過程是如此的慘痛,她亦無怨無悔。

地麵被血色染紅的麵積在不斷擴大,而高台上受刑的女子,麵容也漸漸蒼白,貽盡了血色和體力,虛弱的陷入了沉沉的昏迷,終是低下了頭,淩亂的發絲垂下,掩蓋住了那張蒼白如死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