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而又絕美的笑容,隨著呼嘯而過的寒風消逝。無法說出口的,始終是那最珍貴最真的三個字。
可惜,無法說出口……
驀然,方向盤一轉,他將車子撞上不遠的燈柱。
雪幽的一邊,隻有不致命的擦撞。
而他的這一邊,已經被撞的麵目全非……
天氣晴朗,窗邊的白紗隨著微風輕蕩,白色的柔軟大床上,雪幽從昏睡中醒來。
而這天,已經是她昏迷的第五日。
她怔怔的望著眼前陌生的房間,有些迷茫。她好像睡了很長時間,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但醒來之後,卻全部忘得一幹二淨。
“你醒了?”忽然,門口處穿來男人低沉的聲音,雪幽轉過頭望去,隻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倚在門框微笑的望著她。
男人走進,大掌為她溫柔的撩開有些淩亂的長發,金絲框眼鏡下,是一雙炯炯有神,卻異常溫暖的眼睛。他身上的白色的休閑衣服,更加為他增添了藝術家憂鬱的氣質。
雪幽有些呆滯的望著他,腦中隻有一片空白。良久,她才虛弱的問道“你是誰?”
男人偏過頭笑了笑,握住她放在被子外麵的小手“雪幽,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雪幽想了想,忽然覺得頭痛欲裂,仿佛有無數隻手在她的頭中撕扯著什麼重要的東西。她抬起手,欲撫上額頭微微泛著疼痛的地方,男人卻忽然伸出手,阻止了她的行動。
“不要碰頭,你的頭受傷了,千萬不要碰。”
她呆呆的說“你是誰?”
男人一直微笑著,溫暖和柔情不曾從他的嘴角褪去,他扶了扶眼鏡,說“雪幽,我是你的哥哥,冷邵軒。”
他笑望著眼前的雪幽,她比以前更加漂亮,出落的更加標致。而這五天,他幾乎都守在她的床邊,寸步不離。四年多的日夜,他無時無刻不思念著她。一百幅的畫像早已準備好,隻待親手交給她,然後用它們換來她所有的傷心和痛苦,為她隻留下滿滿的幸福和快樂。
“冷邵軒……。”她喃喃低語,這個名字帶給她很強烈的熟悉感。
她又問,有些倉皇失措“那我是誰?我怎麼記不起來了?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
她害怕的神情讓冷邵軒的心中一緊,緊緊握住她的雙手,他柔聲解釋“因為你出了一場車禍,撞到了頭部,腦中的血塊壓迫到了你的記憶神經,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雪幽雖然傷勢不重,出車禍時也被藍澈保護的很好,但那麼高速的行駛,那麼猛烈的撞擊,還是讓她傷到了頭部。其實她留在腦中的血塊完全可以做手術取出來,但因為雪幽的心髒病很嚴重,醫生也說她不適合做手術,所以他才選擇放棄,待她腦中的血塊可以自己消掉。
而這麼嚴重的車禍,隻是讓雪幽失去了記憶,他真該慶幸。但一想到那個為保護雪幽,而用自己的這一邊狠狠的撞上燈柱的那個男人,冷邵軒隻得搖頭歎息……
“那我是誰?這是哪裏?”沒有身份,沒有過去,甚至沒有未來,這些都讓雪幽極度的沒有安全感。而此時,冷邵軒就像是一根浮木,她緊緊地攀附著,但仍然覺得恐懼。
冷邵軒輕聲的安撫著“你叫冷雪幽,是我的最愛的妹妹。醫生說你的頭並沒有什麼大礙,隻要好好調養,很快就能恢複記憶的。這裏是一處山上的別墅,你可以放心的在這裏恢複,不會有任何人打擾的。”
聽到這些,雪幽的心微微的落了地。不知為什麼,她就是很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對他的身份也毫不懷疑,好像她之前就是有一個這樣讓她心安的哥哥一樣。
她仰起頭,問“哥哥,那我為什麼會出車禍?車上還有沒有什麼人?”
冷邵軒的臉色此刻有些凝重,他欲言又止“這……”
雖然失去了記憶,但雪幽還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她現在仿佛初生的嬰兒一般,什麼都不記得,幹淨的像一張白紙,所以她更加想知道關於自己的過去。
她抓住冷邵軒“還有人,對不對?哥哥,那他們怎麼樣了?你帶我去看他們!”
她不知道當時和她一同出車禍的人都是誰,有幾個人,所有隻好用‘他們’來代替。
冷邵軒有些為難的看著她焦急的小臉,過了很久才緩緩說道“情況很不好,但你現在還不能去看他。等你的身體好一些,我再帶你去,好不好?”
雪幽明白現在自己這副摸樣也隻會為他們帶來更多的麻煩,她隻好紅著眼眶點了點頭,而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哥哥說情況不是很好的時候,一字一句都像一根針狠狠地刺進了她的心髒,會湧上一陣酸楚和疼痛,好像那個受傷的人,是對她來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在冷邵軒的精心護理下,雪幽的傷勢本就不算太重,除了她的記憶還沒有恢複,膝蓋也時不時的發作外,她的傷還算恢複的很快。
好像最近冷邵軒有很多事情要做,經常要出門,雪幽一個人在房間裏無聊,總是找來劉媽陪她一起說話。
這天下午,雪幽從房間裏出來,想起劉媽今天要為她做紅燒排骨,小臉不禁樂開了花。她來到廚房,卻沒有見到劉媽的影子,平常這個時候,劉媽都應該在這裏準備飯菜的啊。
雪幽皺著眉頭,從廚房裏走出。忽然,一個人影從別墅的落地窗前晃過。
不知道劉媽鬼鬼祟祟的樣子,是要去哪裏?雪幽想了想,然後悄悄地跟了上去。
躲在一處拐角後,雪幽看著劉媽端著一碗粥,打開一間房間的房門,然後走了進去。這裏雪幽從來也沒有來過。哥哥也很少會讓她出來走動,而這個房間究竟藏了什麼秘密?
雪幽越來越好奇,但同時也知道不能打草驚蛇,她又悄悄的原路返回,晚上的餐桌上她表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好像什麼都不曾看到過一樣。
但其實,她在心裏早早的就做好了計劃,想趁今晚人們都入睡的時候,自己再去那個神秘的房間去查探查探。
到了晚上,冷邵軒照舊來到雪幽的房間,和她說說話。
他交給雪幽一本畫冊,裏麵全是她的畫像,有笑著的,有思考的,每一張都可以看出冷邵軒在其中載滿的深深地思念和情感。
雪幽開心的捧在胸前,笑著對他說了無數個謝謝。他笑望著她,也許失去記憶並沒有給他們帶來太大的壞處,最起碼,雪幽臉上總是掛著的淡淡的愁容也已經被稚氣所取代。她的快樂變得簡單,她的痛苦早已隨著車禍消失。
“哥哥,你最近怎麼變得這麼忙?”雪幽抬起頭,疑惑的問。
他揉了揉她的發絲“因為我有工作要做,所以疏忽了你,千萬不要怪哥哥。”他的神情有一瞬間的黯淡,原本以為已經擺脫了這些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但沒想到現在的他還要以藍澈的身份在背後支撐著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