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馨玲要出嫁啦!
這個消息如平地一聲雷,炸響了整個鎮,讓鎮裏及村裏的每一個人都驚訝萬分。大家不免猜測,魏馨玲也能出嫁麼?嫁誰?誰要?
當大家得知娶魏馨玲的人是隔鄰村的冷劍閣時,大家的嘴張開了半天也沒合上。
冷劍閣,今年二十八歲。十年前,是鎮裏,不,乃至是縣裏的唯一一位考上清華大學的高材子。現在,他是縣城的首富,廣州市的富豪。人不但長得超級的帥,而且人如其名超級的冷酷無情,身邊的美女更是成群。這樣一位風雲人物,按理說和魏馨玲八輩子也連不成一線,誰料想,他卻要娶魏馨玲為妻。
這個消息一傳開,大家一致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冷劍閣瘋了!
然而,事實上不是。
我,魏馨玲。今年二十六歲,是鎮裏遠近聞名的醜女。據說,我的醜,可以讓人看了一眼之後吐上三天三夜,再加上做上三天三夜的惡夢。據說,長得醜不是我的錯。但是,出來走動讓人看到我,就是我的錯。
按理說,我這樣的醜女,應該早早地去死,可我沒有勇氣自殺。想要找人幫忙把我給殺了,卻沒有人願意與我合作。所以,我隻能活著,而且是活得人不像人鬼像不鬼。別人是白天出來走動,我隻能在晚上。
我一直以為我會孤獨地過一生,卻沒有想到,我這樣的人也可以出嫁。我心裏除了高興還是高興,我似乎找不到更好,或者更多的語言來表達我的心情。
於是乎,今天的我穿上了嫁衣,準備出嫁了。這一刻,我的頭上蓋著紅頭巾,被媒婆從自己的房間帶到了家門口站住,等著姐姐來送我出嫁,也等著冷劍閣來接我。
這時,我感到周圍人頭湧動,擁擠不堪,議論聲也是此起彼伏。
“唉,真的出嫁了,還是嫁給縣裏和廣州都有名,又是最帥兼最有錢的冷劍閣呢。”
“你懂什麼?你以為她嫁過去好過嗎?她不嫁還好,這一嫁過去,她的日子就會更難過喲!”
“是啊,誰都知道這個冷劍閣是在報複。唉,可憐的女人……”這一聲歎息,包含了對我魏馨玲的深深同情。
我無謂的笑笑,隻因我比他們更清楚冷劍閣娶我的目的。但這又如何?對我來說,還有什麼比嫁人更重要的呢?
這時,我聽到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嘖,嘖!”
“哇,好美啊!”
“天,這女人,永遠都這麼美!”
妒嫉聲一片。
聽著這些聲音,我知道,我的姐姐從南昌趕回來了。我很慶幸她能夠在我出嫁的這一刻趕回來,然後送我出嫁。
在我的生命中,姐姐不僅是我的親人,我的姐姐,她還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朋友。
這麼多年來,我雖沒有上過學,但依然飽讀聖賢書;我雖然沒有步入過社會,沒有看過大千世界,但我對這個世界一點都不陌生。這些,全都是姐姐的功勞。
我感覺到有人向我走近,在我低頭的視線中,我看到一雙紅色的高跟皮鞋停在了我的眼皮底下。跟著,我被輕輕地揉進了一具溫暖的懷抱裏。
“馨玲,我回來了。”聲音很溫柔,很溫柔,仿佛我是一個易碎品,就是大聲了一點說話,也能讓我碎了。
我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為姐姐的溫柔,也為自己的將來。俗話說,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何況我連水都不如。因此我知道,這以後,我將永遠都不能看到我的爸爸媽媽,因為他們不想看到我。然而,我怎麼舍得我的爸爸媽媽?他們生我養我,就這份恩情讓我永遠都割舍不下,也讓我永遠都報答不完他們的恩。
我響應姐姐的摟抱,我把她抱得比她抱我還緊。
我在姐姐的耳邊低語:“姐姐,記得照顧好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