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城漸遠,卡爾徑自獨行,心情有些抑鬱,並不因為與老朋友的又一次離別,而是對於剛剛的襲擊還是在心中有一些奇怪的地方,不知是錯覺還是其它的原因,少年總感覺,在剛剛警報四起的是候,有幾雙眼睛在暗處悄悄觀察者他,這種目光使他警覺,背後的涼意到現在還沒有消散。
眼前,是一片沙漠,這片焦黃的沙土是上一次的大戰留下的。
卡爾聳了聳肩,不再多想向目的地的方向走去。
在這個數據化的世界,徒身一人走入沙漠,不需要幹糧,不需要水,因為隻要你願意,你永遠都不會渴,不會餓,也不會疲勞。
卡爾現在唯一需要的就是保持一顆戒備的心。
這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物質上的富足無慮之後,人們行走在路上還要備有戒心呢?確實,人不會餓,不會渴,但人依然渴望享受,這個數據化的的世界給人的東西很單純,但人類的野心就像單純湖水之下的暗波,這股狂流不管湖麵是否平靜,它從未停歇。
卡爾他在沙子上,時不時地回頭張望,沒有看到他心中疑惑的人影,沒有看到綠洲,隻是偶爾看到空中掠過的虛假的禿鷹。
這一段路走了很久,之後風景才慢慢有了變化,是一片叢林,不過並不見綠色與湖水,隻是一片鋼鐵的荊棘與這沙土間巨大的窪地罷了,偶爾有的生機,也隻是在這荊棘上的棱角間幾縷疏散的蛛網,被風吹動,彰顯著門可羅雀的寂寞罷了。
行於荊棘間,少年的思緒有些飄散,有追回憶起那逝去的往事。
這片鋼鐵的荊棘,並非天然,而是人為。
沒錯,他的作者正是那55個作弊者之一,那是一個爽朗愛笑的人,這片叢林卻突出的是他身處絕境時黑暗的一麵。
他是“密度操縱師”霍雷德,那天,就在此地,他背負著黑鐵要塞的榮耀被其它四名作弊者與一支軍隊圍攻,身受重傷的他意外地發現就在這裏不遠的地表下,竟然埋藏著一處純度極高的天然鐵礦,於是他發動了能力。
刹那之間,鋼鐵的荊棘破土而出,密度被無限降低的鐵質棱角反複縱橫,將這裏的一切穿刺包裹,他與他的敵人們,都在這裏被永遠的盡數埋葬。
那時,卡爾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也就是在這時,卡爾有了後悔的心緒。
如果那時自己換一種做法,可能就沒有這座荊棘的叢林,自己也不會失去自己重要的朋友了。
少年擺了擺頭,好讓自己不再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之中,鞋尖踢在鋼鐵的荊棘上,聲音很脆,想必是密度太低的緣故。
少年繼續走著,想到過了這篇叢林之後,這沙漠餘下的路程就不多了,待到沙漠的盡頭,會有平坦的大路,到時候,自己就不用這樣日日夜夜不厭其煩地徒步,而是可以駕上可以代步的載具,享受一段美好的兜風旅程。
嗯,少年的載具,是一輛自行車。
自行車,他並不快,並不拉風,在這滿街朋克機車的世界甚至顯得尷尬,可是,它對於少年來說卻很重要,用他自己的話說,這是為了不忽略沿途的風景,雖然這個解釋很無力就是了。
畢竟這是少年從上個世界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了。
“自行車的騎手嗎?”有時候少年自己也有點想笑。
。。。。。。
漫長的旅途似乎使少年有些疲憊,可是,有些事情,就在人覺得疲憊的時候悄悄發生。
卡爾再一次越過了腳下的荊棘,但這次何往常的平靜不一樣,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自前方傳來,聲音清晰,至少在卡爾看來,這絕非鳥兒引起的動靜。